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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谲一皱眉头,“你算计朕?”
宿羽笑了笑,“也不是。你是个孩子,我是个大人,我帮一帮你不是天经地义吗?”
吴谲还皱着眉头,这次是没听懂,“天经地义?”
宿羽说:“我不会害你的。陛下知道这个就行。”
他想拿吴谲做文章是真的,“天经地义”也是真的。宿羽肚子里还剩下一点点零星的良心,也学着林颁洛的样,分一点给老人孩子——吴谲要是再被吴行灌两年药,恐怕也就真是个傻子了。
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宿羽觉得是举手之劳,何况他和大周都不吃亏。
吴谲眨了眨眼睛,突然问:“你跟你哥哥刚才在干嘛?他为什么吼朕?”
宿羽想了想,“我跟你说,我这个哥哥吧,其实是皇帝放在我身边的眼线,我俩不是一条心。你要是在他面前露馅,大周那个皇帝明天就变成老虎Jing来啃你脑门了。”
小皇帝的圆眼睛一瞬不瞬,“你们不是一条心的啊?不是一条心为什么还睡一张床?”
宿羽噎了一下,“那不是、那个,公务经费紧张嘛。他没带够钱,只够开两间房。”
吴谲把被子从脸上拉下来,缓声说:“你可以跟朕睡。”
宿羽严肃道,“你可是皇帝啊。天子之尊不值钱的吗?天子卧榻容得下他人酣卧吗?”
吴谲老老实实摇头,“很值钱,容不下。”
宿羽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让他露出鼻子来,“那该怎么办?”
吴谲笑了笑,“朕懂了,朕不出这个门了。”
宿羽解决了小皇帝,压力巨大地返回去,上门去被大皇帝解决。
谢怀不知道从哪摸了块磨刀石出来,正霍霍磨剑,寒气四溢道:“舍得回来了?”
宿羽说:“你听我解释。”
谢怀举起剑刃来,对刀锋吹了口气,“我替你解释吧。‘小孩子嘛,虽然是个骗子,但是生了病也不好,小孩子多好玩,软软的,白白的,能举起来扔来扔去,能一张烙饼喂三天,省钱省事,多可爱啊’,是不是?”
他居然这么了解自己!
宿羽颇为惊叹,缺心眼地点点头,“陛下英明,字字属实。”
谢怀一手举剑,另一手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宿羽硬着头皮走过去,被他拿剑拍着脑门算账,“缺心眼吧你?当娘当上瘾了?随便捡个小玩意就当儿子养?你求求我试试,求我就准你生一个。”
当时宿羽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茬,于是试探道:“那咱俩要能混出个儿子……从哪儿生?我是没地儿生,莫非你有地儿?”
谢怀彻底毛了,直到今天半上午都没跟宿羽说过话。他刚才肯自告奋勇找水缸捡柴火,纯属于刚刚和好后的热情阶段。
破庙之外Yin风阵阵,宿羽盯着那个刻薄Yin恻的侧面,拉出了一个天大的明朗笑容,“嗐,多大点儿事儿,去就去呗!小光啊,你也家徒四壁的,这点活都不会干怎么行?”
吴谲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也让我去吗?”
宿羽笑得像个二百五,“听我哥的!”
吴谲坐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把宿羽的汗毛一根根地看了起来,然后起身爬过铁门槛,跌跌撞撞地跟上了走路像风的谢怀。
他们越走越远,一路把宿羽“捡粗点的”的喊声甩在了脑后。
谢怀完全把宿羽的叮嘱当耳旁风,见到什么就捡起来,往吴谲怀里一扔,自己两袖清风,仿佛纨绔游桃林——难怪捡柴这活在他这里这么高端,他一个人还干不了。
吴谲抱了一大堆柴火,走得越来越吃力,突然说:“你真的是他的哥哥吗?你们长得不像。”
谢怀又捡起一根树枝,吹笛子似的吹了声口哨,抖开沙子,“知道‘结义兄弟’吗?”
吴谲说:“我听过桃园三结义。”
谢怀笑了笑,把树枝放在吴谲怀里,“也行,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胡杨林丛中有一具破观音的石身,石身挡住风沙,积了不少土,借此之便,那下头长出了几棵酸枣树。谢怀一会不手贱就难受,摘了两颗风干的小酸枣,顺手又摘了两颗,塞进吴谲嘴里。
吴谲还当这是李侍卫给的泡桐花蜜一样的东西,大胆嚼了嚼,还没咂摸到甘甜,已经酸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什么啊?你不酸吗?”
谢怀拿他的床单袈.裟给他擦了擦眼泪,“我?我觉得还行,不太酸。”
吴谲默默吃光,把酸枣核吐出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他以前也提过你。你其实不是他哥哥吧?”
谢怀摘了一大把酸枣揣怀里,打算明天路上逗闷子玩,“你想说什么?”
香炉小米粥煮沸了,火也快熄了。宿羽半天没等到人和柴火,一掀袍子就气势汹汹跑了出去。
也不光是着急用柴火,他总觉得不太妥当。
他不放心那两个人单独待着。谢怀跟他知根知底知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