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在那么远的距离,只凭直觉就知道那个人是他。
徐汇泽握着拳逼自己深呼吸,一下,两下,三下……还是不行,他做不到冷静,他一拳打到墙壁上,痛苦地抱头蹲在忙成一团的另一端,以拒绝和自我保护的姿势,他流出了眼泪。
人被推到手术室,李佟不跟了,在不远处看着,很快瞿麦也来了,说开会时间过了很久没等到赖安世,看新闻里的车牌号才知道……
徐汇泽工作全部暂停,李赫在电话里骂,从没带过这样任性妄为不顾前程的艺人!
徐汇泽等他骂爽了,平静道:“要不,我退圈吧?”
李赫是个比十只猴子都要Jing明的人,马上算了一笔账,推掉的通告,正在进行的拍摄,还有广告……这些违约金够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你家那位出了事?”李赫突然正经问。
徐汇泽不语,缓慢说:“我阿姨,前几天去了。他现在还在重症病房,他家里还有个只会打酱油的小孩……”
“你他妈的……”李赫骂着说不出其他话,最后尖声尖气地甩下一句话,“想好了再跟我说!”
赖秀芳在赖安世住院几天后去世的。徐汇泽自作主张把苏淼淼送到她舅舅家。那家人看是徐汇泽送来的,倒十分欢喜和惊讶,徐汇泽满打着Jing神敷衍他们,然后身心俱疲地开车回去观察赖秀芳,他觉得赖秀芳会知道一些什么。
比如他进屋时尽量表情轻松声音愉快说,安世接了个大单子在外省,同行也在抢,他坐飞机先过去了了,和阿姨说了吧?
赖秀芳靠着墙蹭后背摇摇头。
徐汇泽安排好了动作表情:“这家伙,也是只给我发了短信。”说着掏出手机,当着赖秀芳的面道:“您等等,我批评他去!”
拨打过去自然关机了。徐汇泽笑:“在飞机上吧——阿姨,我这几天剧组没事,我过来先赖您这儿啦?”
心里煎熬面上轻松语言欢快,如果自己不是演员,会不会Jing神分裂了?徐汇泽在厨房给赖秀芳准备晚上的点心,切着切着就突然哭了:如果赖安世挺不过去——不,不会的,他认识的赖安世不会随随便便翘辫子。
赖秀芳这晚咳的血其实比以往还少,她的胃口不错,将碗底吃干抹净,对端坐在一旁的徐汇泽笑:“你煮的比安安好多了,以后我不担心他没口福。”
“您不知道以前安世煮的东西可好吃了。”
“阿泽,这人啊都讲一个福气——安安是有福气的,我就放心了。”
赖秀芳回到屋里,将门关紧了,她险些就站不住了。他们都不希望她知道的事为什么自己又那么敏锐察觉到呢?在她面前,他们都是她的孩子,说什么咳出的血医生说是内火太盛,说什么安世出差外省得呆好几天,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一想,如果徐汇泽都没直说,大概追问了不会得到答案,还会让对方为难。
索性装不知道吧。
徐汇泽是在早上敲了好几遍门没等到应声才开门进去的,赖秀芳平静地躺在床上,穿戴齐整,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享年五十三岁。
很奇怪,有的老人知道自己的寿数在哪,他在尽头之前会平静从容地收整物品,甚至与以往一般给自己梳洗一番,换套子孙推推拒拒藏着掖着的寿衣,然后坐在一处很怀念的地方或者直接躺在床上眼一闭脚一蹬,这辈子完了。
徐汇泽抹去眼角的泪花,厚重的窗帘把阳光阻挡在外,房间里一片死寂,死寂的黑死寂的静,他想,这么多年流的眼泪还没这几天多。
他通知了赖安世的舅舅,苏淼淼哭得稀里哗啦,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哭到累得睡过去,连睡梦里还在继续抽泣,嘴里喊着“nainai”,这次她终于肯喊对了。
然后他去医院看望赖安世,每天十五分钟的探视。徐汇泽坐在床边,默默看着床上的人,他看了十分钟依然没有开口,只是两只手握着那人的手掌。
赖安世眼睛紧闭着,没有一点知觉,靠着呼吸器呼吸。
以前徐汇泽喜欢摸着他鼻梁,然后点评:鼻若悬胆;摸着他薄唇点评:薄如一线。还有那浓密英气的双眉,眼尾稍微吊起的含蓄媚气,徐汇泽都喜欢的不得了。
是赖安世的他都喜欢。
静静又看了片刻,徐汇泽终于开口:“阿姨生气你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不打,扬言要收拾你,这次我是站在阿姨那边的。”
自欺欺人。因心里太苦无人诉说不得不自欺。
——“你不服气起来挠我,你知道我呢说就倒戈。”徐汇泽做着无用的自言自语,他舍不得说一句音量大的话,他连气息都控制着,赖安世很聪明还很了解他,万一他听到了听出来端倪?
出来的时候,看见瞿麦等在一旁,徐汇泽幅度不大地一点头,侧身走过。
“阿泽。”瞿麦伸手拉住他。
“要他命就不用千辛万苦给他安排一个单子。”徐汇泽甩开抓着手臂的手。
顾致远在一旁看着,缩成一只鹌鹑,不敢上前,看过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