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味和香水味唤醒他的恐惧,也许是黑夜本身会让人类清醒,总之,在这一夜,赖安世知道了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
他确定的事情总是付诸高效的行动力。赖安世学得比以前更用心刻苦了。
他知道自己缺少的是经验和阅历,这些是年岁赋予的;但是他同时也知道,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是日积月累的宝贵经验。
小小年纪有这么深远的打算,只能说经历不同罢了。
几个正式员工都说,他那样的年纪工作效率那么高也是奇才了。
相比之下,徐汇泽就成了反面教材。
不是他不努力刻苦,是赖安世太用心刻苦了。
徐汇泽也不烦他,偶尔约他一起看看案例,学几个专业术语旁听公司早会,似乎没有再有出格的行为了。
要说接触也有,无非是递资料时徐汇泽的手若有似无地擦到赖安世的手指,这样一看两个人显得生分多了。
赖安世一个大脑两边顾:学习和工作,偶尔还要打电话叮嘱他妈记得吃药,两个人的这点变化早已靠边站了。
在这里实习半个月后迎来了公司回馈感恩活动,说白了就是把新老客户以及潜在客户邀请一通,在市最好的酒店吃吃喝喝,宣传公司的发展前景以及在开发项目。
拉拢资金,扩充人脉,文化宣传,一举三得。
徐汇泽把自己收拾得焕然一新来找赖安世。
“今晚酒会,陪我去呗。往年我一个人在那,这个摸头那个摸脸,烦都烦死了。”
“这几年没人这么对你吧?你都比他们高了。”赖安世不疾不徐地拒绝。
“你天天在公司不闷?而且今晚公司就几个值班的,多吓人。”徐汇泽扁嘴道。
赖安世手里的笔转了一圈抬头看他:“我写作业呢怎么会闷。”
徐汇泽眼睛瞪着作业,仿佛在看一个杀父仇人:“不管了,今晚你换身衣服。长这么大可就这一次请你参加活动呢。”
这人吃准了赖安世拿这样的他没办法。果然赖安世虚叹一口长气:“今晚几点?”
“八点!我来接你!”
金碧辉煌的大厅门口站着一位穿旗袍的小姐,肩上斜批一块红缎,上面写着xx公司周年活动庆典。大厅里四根晃眼的柱子下鲜花簇簇,再往后边看是一个小型假山,喷泉植物一应俱全。
灯光将这里投射出宫廷的效果,饶是一向对外界没太大反应的赖安世也发出了喟叹:有点壮观。
徐汇泽轻车熟路地带赖安世到电梯边,不需要任何人带路,李助理被打发走了,亮可照人的电梯里只有两个少年。
“紧张吗?”徐汇泽捏了捏赖安世的手。
赖安世双眼凝神地盯着脚尖,他第一次坐这么气派的电梯,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想的是该用多大的力才能摆脱地球的引力,徐汇泽以为他紧张。
“啊?还好。”他回神道。
“我第一次参加这种什么会可紧张了,我爸说别给他丢脸,丢脸的话扣我零花钱,我那次只敢抱着果汁拼命喝。”
赖安世能想象到他那怂样,抽出了手摸摸徐汇泽脑袋:“你也辛苦呢。”
怂样变熊样,徐汇泽不顾发型走样,脑袋在手掌下蹭蹭:“这次你在就不紧张了。”
在同意邀请之后,赖安世问过徐汇泽他爸会不会在场,他说他爸没空理他,通常说几句话就去找老关系。大概多少知道自己爸和赖安世不对付,徐汇泽怕他变卦,说,他要是不想见到谁谁就在阳台站着就好。
电梯“叮”一声到了,一开门就听见音乐飘过来。
赖安世脚步一顿,还是跟着徐汇泽进场了。
灯光闪耀,音乐优美。这些在金融界呼风唤雨的大人们带着女伴三三两两言笑晏晏。
李助理在场内一侧等着徐主子,一见人就小跑过来,弯腰谄笑:“徐少,总经理找你呢。”
“什么事?”
“不晓得,说是让您去一趟。”
“安安,你去那边小阳台透透气,我马上回来。”徐汇泽让李助理拿了杯饮料给赖安世,留一个要赖安世等他的眼神。
夜空很安静,月亮很寂寞,身边一颗星子不见。
要多少颗星星才能汇聚成一条银河?要多深的感情才能忍受一年一次的七夕一见?人类看星星有时候觉得它们很拥挤彼此亲密互相辉映,有时候又觉得它们距离很遥远,几千几亿个光年也许才会在同一时刻闪烁光芒。
这样一想,他尤为珍惜与徐汇泽的关系,从特殊的童年到现在,徐汇泽不能不说是那个珍贵的人。
“怎么,一个人在这感怀伤时呢赖大才子。”
记不起来声音是谁的,但绝对是个不喜欢的声音。赖安世回头看,一个身高腿长嘴角带着讥笑的少年靠着墙壁看他。这少年眉眼有几分熟悉,微扬的眼角勾起,是丝丝刻薄。
这样一看仿佛是同类。赖安世想不起这人是谁,干脆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