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看了看梁珏,大殿内一时沉默。
若说刘保与文帝有相似处,那就是两人俱都长相文秀,脸形均瘦长,除此之外别的都不相像。然而刘保年幼登基,开始处理政事,时常感到不自信,曾有臣子奉承说他与文帝颇为相似,刘保闻言大喜,而后便有人找出了据说是文帝的画像,刘保一看,两人果然相像,于是便深信不疑。
梁珏的这一番话误打误撞地戳中了刘保的心愿。
“口才甚是不错。”小皇帝说道,语气稍为缓和。
梁珏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混过了这一关。
又听御座上传来一句:“好了,你且下去罢。”梁珏暗喜,行了一个礼就要告退,却听小皇帝续道:“今夜你就宿在宜春宫罢,待朕处理毕政事,再召你夜谈。”
那小内侍一直静悄悄地立于一偶,此刻便快步走过来,示意梁珏跟他出去。
梁珏呆了一呆,“为什么”这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及时警醒,生生咽了下去。脚下随小内侍出殿,脑中不停转着问号。
小皇帝为什么要留他过夜?难道只是单纯地觉得他说话逗趣,想要与他再聊聊?
作为一个曾经的金牌销售,梁珏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小皇帝对他怀有敌意。像刘保这种内敛的人,一旦对某人形成了某种印象,是不可能仅凭只言片语就改变的。
所以,小皇帝不可能因为欣赏他而让他留宿。
势态似乎正在往坏的一面发展,梁珏觉得自己必须要有应对的法子才行。
此刻小内侍正领着他在青石道上前行,一边絮絮地说道:“梁书记,奴婢如今领您去宜春宫,三日前那里就打扫干净了,诸物齐备的,若您还需要什么,请随便吩咐。”
大概是见他得了小皇帝的赏识,小内侍说话的语气比起引他进来时恭敬了许多,称呼也改了。
梁珏一边道谢,一边不动声色地张望四周的路径。无意间看到晋明从另一条道上走过来,他大喜过望,低叫道:“晋兄!”
那小内侍立即嘘了一声:“苑中严禁喧哗。”
梁珏笑道:“对不住,我见到了一个熟人。”说着便向晋明拼命招手。
晋明看到了他,便走过来。梁珏说道:“晋兄,劳烦你禀报中候一声,陛下令我今夜留宿于宜春宫,若有何文书需要誊写,只能等到明日再处理了。”
班始是他的上官,如此交待一声倒也合理,小内侍便不觉有异。
晋明看了看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而后自去了。
梁珏不知小皇帝留自己过夜的目的,为了保险起见,他得让班始知道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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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梁珏坐在宜春宫后方的一间房的坐席上,半个身子倚着凭几,望着宫院内种着的几棵蜡梅。
已是初冬时节,蜡黄色的花苞密密地结在黑色的枝条上,有如铁线上挑着的金珠,风一过便散发出阵阵浓香。
赏花本是乐事,然而梁珏已赏了近两个时辰,早已乐不起来。自从他进入这间房之后,便有两三名内侍守在门口,不让他出去,似乎怕他乱走刺探皇家机密。
梁珏叹了一口气,无聊地转首,再次打量这间房子。
屋内挂着轻烟般的软红纱缦,地上设的是紫色荷花图案的地衣,靠窗边放着的案几上置有妆盒,怎么看怎么像女子的处所。
可能宜春宫以前是后妃居住的处所吧,这次皇帝并未携后妃来长安,此处便用来供客人暂住。
说起来也是奇怪,小皇帝不是一向很爱重梁美人么?为何此次出行不带她一同前来呢?莫非是想着此行可纳任五娘入后宫,这才不带宫妃过来?
梁珏嘿嘿笑了两声,小皇帝这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想得很美,偏偏却被任溓拒绝了。
房门响了一下,有一小内侍提着个食盒进来,招呼他用晚膳。
炙虾盘、菘菜羹、生鱼脍,还有一碟芙蓉酥和一小酲酒。
小内侍将盘子在案上摆好后,点燃了墙角的宫灯,然后转身出了房。
梁珏拿眼细看菜肴,只见每样都布置得甚是美观,拔开酒酲的木塞闻了闻,清香扑鼻,且酒Jing浓度不高,就算喝光了应不致于酒后失态,冲撞了皇帝。
那盘生鱼脍不敢碰,梁珏一一品尝了其他菜肴,毕竟是御厨所做,味道不错。不知不觉中就吃了个一干二净,酒也喝了一大半。
吃饱喝足以后,梁珏有点不愿动弹,初冬长安的夜间颇有一些寒冷,然而宜春宫筑有火墙,房内就甚为温暖,熏得梁珏有些困了,干脆在床榻上躺下。
小皇帝若是召见他,会派小内侍来叫的,反正现下无事,不如先睡一觉吧。
不知过了多久,梁珏恍惚中好似听到有人说话,勉强睁开眼睛一看,赫然发现小皇帝竟站在自己面前!
他一下子被吓醒了,整个人从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