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豪气,拾取地上的瓶瓶罐罐就要和刚才两三下就把他们绑起来的盗贼单挑。
“给你们都给你们!”
然而,王逸之都看不到了。
他的世界,陷入一片赤红和黑暗。
☆、山间小鹿
流逝,已到二月十二日。杏花早开,春满钱塘。燕子双双归来处,农家正忙。
从东南角白马观望去,一路花红柳绿,陌上曲婉转,歌出一片醉人的春光。
这白马观是钱塘一处有名的道观,奉天一道。白马观修建在钱塘江边的吴山半腰处,此处山林青翠,有奇花异草,清幽静谧。白马观的年份有些久了,始建朝代几不可察,名字起源也众说纷纭。而到本朝,钱塘半大孩童都知道白马观有个杜道长有秘术,擅长治病,而另外一位郭道长,又Jing通术数。因而白马观一时声名大噪,寻访名道的人也便多了起来。
白马观深处里一处偏僻小屋。
“姑娘?咱们真的要去?外面可是下着小雨呢。”
小婢晴凝巴巴地看着自己姑娘一大早便忙前忙后收拾着。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心中却也是痒痒。虽然跟在姑娘后面修道,但是这个年纪的她,还是抵不过外界繁华。
“这春雨,可是金贵,咱们就出去三个时辰便回来。”
“可是……”
“晴凝啊,你不想看雨后花色浓淡、芳草浅深吗?我可告诉你,待到来年春回建康,怕是余生都再也看不到钱塘二月了。”
“姑娘,您说的都对,这就走。”
晴凝帮姑娘整理好衣物、收拾起发髻。见另外一个小婢晴丝正收拾着一个檀木匣子,连忙问道:“姑娘,既然今日难得出去,不如带些夫人上月寄来的首饰吧。晴丝,你看哪个好看?”
晴丝笑道:“我们家姑娘本就人比花娇,用什么都是好看的。”
晴丝一边笑着一边将匣子递至少女眼前,与晴凝四目一对,便知道对方都在心中已经暗自揣测姑娘会带什么了。
我赌夫人送的这件翠玉簪子,晴凝瞪着。
姑娘还没及笄怎么会带着这个,我看是鎏金步摇。晴丝回望着。
少女将首饰一一拿出来,细细看着,又丢回半开的匣中,叹道:“我这算什么,馆里的洛姑娘才是真好看。人家是十分天与,春光也要俱她三分,跟她一比,我恐怕不过是她经过时荡起的香尘罢了。”叹完少女挥了挥手,“算了,我本不应该带这些,但是素面示人也是不好的。就戴哥哥托人给我打的那件吧。”
原是一对玳瑁钗,晴凝和晴丝互相嘲笑了对方一下,然后各做各的去了。
收拾的差不多了,少女带着晴凝出了道观的侧门,下山去了。晴丝留在馆里,收拾了起来。
她还要通晓道长她家姑娘的行踪,道长一贯宽和,并不会为难她,反而道长一直训诫她家姑娘不要终日修行,而要去山下了解世间百态。晴丝心里清楚,道长这样说是因为姑娘是体弱而寄养于此,总是要回家的要嫁人的,看样子就是今年了,若是一味呆在道观里,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晴丝望向窗外,今日,王家会不会来人呢?
此时,馆外通向外界的山间小路上。
土地因下雨而变得柔软又chaoshi,有些树木已经抽出了绿枝,常青树显得更加郁郁葱葱。偶尔风过,被树木暂时挡住的雨水汇聚,树枝不堪重负哗啦而下,令人猝不及防。然而少女并不在意这些,她蹦跳着而行,望见行人了便缓步走着,到了空处又活跃地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倒像是一只在林间时而蹦跳时而停驻的小鹿。
然而晴凝并不这么想的,她一手举着绸伞,一手提着小包,小心翼翼地在山间走着。姑娘和她越拉越远,她只能寄希望于上山行人更多些,或者是自己的真情可以打动那个如花蝴蝶般的女孩了。
“姑娘啊——!你不撑伞,夫人给你做的轻容都快被打shi了。”晴凝心疼的很,夫人才做的素纱衣服,姑娘就这样淋着雨去了。然而她唤了几声,连夫人都搬出来了,姑娘还是不答理她,只顾一个人向前冲。晴凝赌气般跺向地面,调整好小包和伞的位置,也尽量加快脚速。
“谢家姑娘这么早就出来了。哎,你怎么不打伞呢?闺女,不打伞可不行,会受凉的。染上风寒就不好了。”一位年纪约莫四十的朴素妇人看见了少女,连忙走近几步,用伞遮住了她。
少女第一次在观外看见平日隔三差五就送果蔬上来的徐大娘,停下脚步先向她做了个拱手礼,徐大娘也学她模样,不过因为拿着伞做不好,只得自嘲的笑了笑。
“我若是打伞不就是辜负了这春光吗?”
徐大娘被少女的说辞唬愣住了,顿了顿之后答道:“谢姑娘这样的心性我们这些粗人怎们能懂。不过老身也是知道一点的,这春雨,来得好!”
“是吧,去年的瑞雪就看出来了,今年肯定丰收!”少女笑道,笃定的神情让人感觉仿佛她已经看到了十里稻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