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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莫里蒂从小生活优渥,父母要求严格,因此养成了很好的习惯,非常讲究卫生和细节,这令她小小年纪举手投足之间就和其他同学颇为不同,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镇定和优雅风范。
小丑的过去和生活经历堪称丰富,可即便是他也很少亲眼目睹这个年纪的孩子的日常究竟是怎样的。他怀着十足好奇的心理一路从房间跟随塞拉到了卫生间,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挤出适量的牙膏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富有规律和节奏性地开始刷牙。镜子里倒映出倚在门框上他的脸和女孩Jing致细嫩的面容,那双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眼睛里虽然还残留着困倦,却明亮野性,像只刚睡醒的小豹子。
塞拉对于这个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她非常冷静地放水,接水,刷牙,手指都没有丝毫颤抖。却不妨在她即将结束的时候小丑走了进来,然后弯下腰,凑到她的脸边,不管她满口泡沫子,伸出冰冷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脸挨向他的,目光在镜子里和她对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瞧瞧,宝贝儿,”他说,眯起了眼,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你和我,可真像。”
那双眼睛里的光。以及唇边无时无刻的微笑。
塞拉眨了眨眼,镇定地吐出泡沫,漱了漱口,然后才回答他,“嗯……除了头发。”
小丑忍不住拨弄自己惨绿的头发,咧开嘴笑了。
虽然塞拉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能把自己作成这幅模样,不过疯子的世界是不能以常理定论的,也许他过去遭到了什么意外才变成这样——谁知道呢,这年头,谁的头上不带点儿绿?
塞拉垂下眼,拿出新毛巾想要洗脸,不妨小丑一把将毛巾抽了过去,然后放到水里浸shi。他的目的很明确,于是塞拉也没有阻止他,就像一个看着智障亲人在面前捣乱胡来却充满包容的小姐姐,注视他饶有兴味地拧干了毛巾,然后一把糊上了她的脸。
塞拉,“……”
小丑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玩具,用毛巾左左右右擦遍了她脸上的所有角落,连脖子都没放过,擦到她脸上都开始泛起红色才罢休。最后又开始盘弄她那一头黑色的卷发,甚至吹着口哨兴高采烈地编起了小辫子。
好吧……鉴于她还是个萝莉没什么武力值的份儿上。忍。
不过捣乱归捣乱,joker却出乎意料拥有一双很灵巧的手,而且动作十分细致,毫无生疏的意思。不过十分钟他就已经给她编好了满头漂亮Jing致的小辫子,然后看向镜子,摊开手,高兴地“嗒哒”一声,邀功般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爸爸的手艺不错吧,是吧是吧,甜心?”
虽然这副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地域中黑人姑娘的常见发型,但不得不说还挺好看的。不过没等塞拉评价,小丑又皱起了眉,似乎想到了什么,飞速摇了摇头,又开始拆他好不容易才弄好的辫子,边拆边喃喃,“不不不……还是原来的模样更适合你……我的小豹子,会龇牙咧嘴,会给爸爸讲笑话的小甜饼……”
真是个比神界二公主还要难应付的家伙。她心想。
……
……
塞拉以为小丑这回又会带她去什么黑帮大佬开会的地方,然而她错了,她不该擅自猜测小丑的想法。
他带她来到了一个脱衣舞酒吧。
门口的保镖显然和小丑很熟,即便看到他牵着一个漂亮的女孩走进去眼睛都没眨一下。塞拉跟着他走过一道漆黑的走廊,然后面前倏然一亮,昏黄而摇摆不定的灯光洒满了舞池,虽然是白天客人不多,但目之所及来到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而她相信joker从不做无用之事。
不过对此家教严格的塞拉认为还是有必要挣扎一下的。
“我知道这个地方,”女孩说,抬头望着他,“以前你说过的,爸爸,好女孩不应该来这儿。”
Joker蹲下身来,他脸侧隐约的纹身就如同纵横的蜘蛛网一般蔓延在眼角,令他看上去显得Yin森森的而且十足神经质。他的笑容和别人完全不同,总是露出齐整的满口银色钢牙,带着一种颓废,罪恶,脾气怪异又难以捉摸的特征,穿着雅痞用色夸张,而且骨子里满含热情,对犯罪和暴力的热情——
“塞拉,好女孩儿,”他说,“好爸爸从来不告诉别人应该做什么,应该不做什么——我们活着就应该打破这些规则,活着就是随心所欲……我以前总是看到世界上不太美妙的那一面,也因此过得不太美妙,可瞧瞧我现在——现在,我总能看到事物有趣的一面,总是笑口常开~”
真是一个优秀极了的演说家,比埃瑞克·兰谢尔有过之无不及。即便内心里很清楚他疯疯癫癫的,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可信,却偏偏又极具激情和说服力,无规则中又隐含难以辩驳的逻辑性,是一种礼貌又震撼人心的疯狂。
在这光线迷离的脱衣舞酒吧,在昏暗,在光明无法触及的地方,他变得更具魅力。
无价,有趣,完美。极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