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见他来了,黄兴平都觉得特别开心。
梦里见到高中的蔡晓若实在太令人欢喜,过往的年少时光融在每个黄昏晚色当中,每一个都有晓若的影子。
他身边的好友总是对晓若很有兴趣,他们觉得他长得帅,才高中就很会打扮自己,酷得不行,到了最後,蔡晓若总会跟他身边的所有好友打成一片,
黄兴平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蔡晓若从小就自备发光功能,无论站在哪里都是焦点。
他觉得有这样的兄弟是很值得得意的事情。
之後为了准备考试,黄兴平没再跟球队,身材立刻就走样了,以前瘦身有成,脸还有秀逸的线条呢,现在就是一张大脸。
上大学之後黄兴平加入了垒球队,恨得蔡晓若拍桌搥墙,怒问他:「为什麽不打篮球!为什麽不打篮球!」
黄兴平完全是受学长的拐骗才加入垒球队,但也不排斥,蔡晓若闹起来不可理喻,不需要理会他。
蔡晓若恨了几天,心想垒球有什麽好的浑身脏兮兮还包得一丝不露,有这麽抠门的运动吗?像篮球多帅呀,汗水还会从脖子流下锁骨……
很不甘愿去看了一次黄兴平练习之後,蔡晓若面色镇定了一局,回头怒搥自己心脏,心想:颤抖!让你颤抖!你怎麽这麽不争气!不争气!!
当然,这些事情黄兴平当然不知道,垒球也打一学年就不打了,之後身材再度立刻走样的事情也不必再提,但蔡晓若偶尔回想起来仍觉得黄兴平打球那两年真是他心中最美妙的时光。
如果不是之後黄兴平交了女朋友,那大学那几年,其实也很是Jing采有趣的。
蔡晓若一醒来就见桌上摆著早餐,推开黄兴平房门一看,竟然已经出门了。
连当观光客都这麽拚,这家伙的强迫症没药医了。他一头鸟窝眼神涣散地想,拖拖拉拉出门上班。
蔡晓若那间小杂志社是个二楼建筑,破旧得好像能一推就倒还钢筋外露,是个三十多年的建筑,当初蔡晓若初到台南,相当惊奇地向徐昌敏说:「你们台南古迹多得不要了,还能拿来住人啊?」
徐昌敏面无表情说:「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
当初毕业聚餐不愉快的一别之後,蔡晓若快一年没再跟徐昌敏联络,隐约知道他真的回了老家,却也不晓得他在老家做些什麽,後来发生一些事情两人又重新搭上线,蔡晓若才知道原来徐昌敏回台南替爷爷看管二手书店,一边当书店老板,还兼收房租,是个可恨的有钱人,难怪要当时毕业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徐昌敏那间二手书店跟建筑一样,有相当长的历史了,是徐爷爷众多产业中的一环,其他还有杂货店、豆花店之类的不胜枚举,二手书店是相当有文化气息的一环。书店是老招牌,早就有一批相当稳定的熟客,他并不太需要Cao心经营的事情,倒是他书店管一管,突然觉得有这麽一个平台,不自己发行个刊物对不起自己。
於是,中文系出身的徐昌敏,自肥的给自己出了个人作品集,印了几本扔在店内,竟然还真的有人买了?!作者面无表情地给客人结帐,心中大打太鼓达人,并不戳破「其实你手上那本书不是什麽好东西,是我随便印来玩的」这件事。
印了几本之後,徐昌敏寂寞了,他觉得必须要做更大才行,那时候他想搞一个小说集刊,就跟母校学弟妹广泛徵稿,因此才重新找上蔡晓若。
蔡晓若是个文艺青年,写两篇散文算什麽,随便写写还有三百块稿费(干,真的很少!蔡晓若事後对这稿费恨得难以忘怀),那阵子他缺钱,拚了命给徐昌敏投一些随便乱写的散文,徐昌敏好像徵不到稿,竟然也照单全收。
出了五、六本徐氏小说集刊之後,徐昌敏又寂寞了。
他给蔡晓若打电话,说晓若啊,你最近不是失恋吗?一天到晚打电话找我诉苦,心理医生也要付费的呀,你这样把我当工具人,未免太不够意思了。你看我是这样想,你那个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可是你又这麽死心眼,哪天从教学大楼跳下来我都不觉得奇怪,失恋伤心地,我看你还是快快逃吧。
蔡晓若闷声问,逃去哪呀?
徐昌敏说,台南啊,来找我,学长给你一个工作。
蔡晓若又问,什麽工作啊?
徐昌敏略带羞涩说:「是这样,你也知道我最近那个小说,做得略有心得,我想再扩张一下事业版图,我看你投来的小说,是偷稿费的奇才,满有天赋的,你日子过不下去,不如来帮我吧?」
蔡晓若:「不行啊学长,我大学还没念毕业。」
「大学算什麽,休学不就好了嘛,我告诉你我事业肯定扩张很快的,到时候你毕业了要来恐怕都没位置,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蔡晓若一考虑考虑了半年,徐昌敏这时候已经自己搞起报纸来了,每周印一些在店里发放,还靠关系在零散的几间独立书店或餐厅发送。
蔡晓若想了又想,想了又想,那张休学申请书,最终还是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