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华走近几步,伸手拍在他肩膀上:“正则?”
刘晟一惊,侧头看到站在身旁的陆艺华,视线一转又见陶晋初也皱着眉看他,这才发现他想得远了:“跑了会儿神,想起了以前一些事。”
陆艺华看了他的脸色,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陶晋初接着方才的话题往下说。
保山城于今年一月二日时遭受飞机轰炸,除了房屋之外,城内的繁华街道也受损很大,尤其以一条最为繁华的大街为甚,几乎完全被燃烧弹焚光了。
陆艺华一眼望去,土堆瓦砾仿佛看不到边,更有不少尸体还未来得及掩埋。
转了一圈,陆艺华又让人领着去城东南,那里聚集着开战后由缅甸、畹町、芒市、龙陵等地逃到保山的难民,这些难民在城东南搭了棚子,有的则围了简单的墙,或是一家人或是几个朋友住在一起,状况非常不好。
陆艺华一行人都穿着军装,汽车虽然停在远处,但廖国青等人却在近处跟着,棚子里难民眼尖的早就在勾着头往这边看。看着这情况,廖国青有些不放心,上前两步道:“司令,这里……前段日子昆明才出了暗杀的事,您小心。”
“没事。”见廖国青还预再说,陆艺华笑道,“放心,若那些人还在,早在咱们调动车辆运输军队的时候就会做破坏,他们手段技术都很好,若真那样做,三十六师可能就不会及时赶到惠通桥了,又怎么可能赢?”
惠通桥之战非常重要,正是因为三十六师的作为,才使得战况变好,从日军单方面进攻,变成敌我于怒江两岸的对峙。陆艺华对战局把握入微,他明白,即便日军日军渡过怒江,也不可能真的危及重庆,但那时候受苦的就是人民了。
不过,陆艺华心中嗤笑,腊戍失守后,竟然有党内人士提议将陪都从重庆挪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当初先总理孙先生过世时,曾就战患问题告诫他那位校长:“外患居川,内患居岛”可不亡也。
外患居川,内患居岛,可谓良言。
陆艺华让杀气颇重的廖国青留在原地,自己与刘晟一同到棚子处走去,陶晋初则自行前去观看。廖国青很紧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状况。
这里聚集了大量难民,这些难民或几个或十几个地聚在一起,空气里有股酸腐的气味。陆艺华朝四周看了看,好在没有尸体,这时候天气正热,爆发疫病就难以控制了。
刘晟也注意到了这些状况,他皱眉道:“这些事之前都没人管?我看幸好这一片区域还算开阔,不然……”
刘晟的担忧与陆艺华相同,作为一个集团军司令,陆艺华不会有充足的时间解决这些事。妘芳已经通过情报组传回消息,重庆方面对此次战役估计不足,恐怕会下达其他命令。
而陆艺华对他自己之前发去的电报所抱希望不大,他被驳回的多了,有那么点儿习惯成自然的意思。
陆艺华与刘晟在棚子间乱逛,他们没有主动说话,那些难民也就不吭声,不过也都好奇地往这边看,陆艺华转头看到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趴在一棵树后伸着头看他,他笑了笑朝那小姑娘摆摆手:“小姑娘过来。”
刘晟也看过去,那小姑娘有些迟疑,脸洗得很干净,身上的衣服却又脏又破。刘晟朝自己看,果然见几个中年人正担心地看着那姑娘,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正被廖国青拦住了。
刘晟心下明白了几分,与陆艺华说过后,他朝那位被廖国青揽住的中年人走过去。若是忽视那身衣服,这位中年还是很有气度的,刘晟问道:“先生认识那个小姑娘?”
刘晟这样说话显得失礼了,但这里毕竟不是社交场合,他不在意,那个着急的中年男人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就勉强挂上笑容,道:“那是我小女儿,回过路上遭难,现在身无分文只有先留在这里,让长官见笑了。”
“回国?”刘晟问道,“这位先生是缅甸华侨?”
“是啊,这里还有很多呢,都是缅甸华侨。开战后很多人都往国内赶,但是,哎……”那人叹了口气,有道,“可否请长官带我去见女儿?”
刘晟笑着让开路:“这边走。”
“这些人有不小一部分都是华侨,开战后从缅甸回国。”刘晟回到陆艺华身边,待他从小姑娘身旁离开后,才道,“之前龙奎元驻扎在滇缅边境,保山一带也有他的人,后来敌人以来,这个龙奎元就带着兵跑了,沿途遇上难民就将其洗劫一空,这些人恐怕是遇上了他。”
陆艺华沉着脸,这些难民财产丢尽,有的已经好几天没吃到饭,有的还生了病,大多数更是连食宿的地方都找不到,甚至更惨。
这些事或许是由于前线战况激烈被遗漏了也是有的,所以陆艺华初时并未生气,但当他听到竟然有散兵游勇每天套乱勒索哄抢难民财务后,他脸上就不好看了。
这些人多数是从缅甸溃退回来的士兵,由于没有军队收容,缺乏制约之下,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纪律废弛,有空就跑到乡村中乱抢食物,任意放枪,弄得乡村百姓惊慌不安。
这种事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