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许久。
贺千弦昏迷了三天,他守了三天三夜,就在刚才听到贺千弦难受喊要水时,昏昏欲睡的秦安蓦然清醒过来,他慌忙倒了一杯水,乃至打翻了一只杯子。然而喂到一半,听到贺千弦殷切地喊小霜的名字。
原来在他的心底,他仍然想念小霜。
秦安握拳狠狠地打在了墙壁上。一下一下,墙壁被染红了,护士匆匆赶来,秦安听到护士说:“你疯了吗,不痛吗?”
恍惚间,秦安摇摇头。忽地,他点点头。痛,他用手捂住胸口。
柯雨相接到电话时,在和朋友讨论一个空间问题。如果不是朋友提醒,他根本没有听到来电。
“喂。”电话里面的男声低沉得让他听不清,“你是谁?”
“秦安。”
柯雨相有一秒钟几乎忘了呼吸,他很快调整过来,接下来的问话显得小心翼翼,“你找我什么事?”
“贺千弦想见你。”
柯雨相抓住衣摆,“什么?”
对方很耐心地重复:“贺千弦想见你。”
柯雨相察觉到手掌冒出密密的汗,他笑起来,“你开什么玩笑?”
是啊,开什么玩笑,他们分明已经分手了。贺千弦把他送到机场时,他还期待着回国和贺千弦一起生活,但刚登机坐下时,他接到了秦安的电话。他记得秦安张口就说会好好照顾贺千弦,柯雨相刚要反驳,秦安说了一句让他无法忘怀的话。
“贺千弦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尤其二十左右的男孩子,喜欢他们身上的活力,喜欢他们跟他撒娇,喜欢宠着他们,但他现在结婚了,也该收收心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叔叔结婚了?柯雨相难以置信,“骗人。”
“我们很早就结婚了,只是一直没有公开,大概他想多和你玩玩吧。”
“骗人!”柯雨相咬牙道。就在刚才,贺千弦送行时宠溺着他的笑容仿佛是假面一般,背后是讽刺的笑容,嘲笑他被骗,嘲笑他被玩弄。
他猛地摇摇头,“你骗我,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对不对?就算是真的,一定是你缠着他,他才不得已和你结婚,一定是这样,他喜欢的是我!”
电话那头静默下来。
柯雨相哼笑出来,“果然被我猜中对不对。”
“柯雨相,”秦安的语气很凝重,“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很聪明,我也没有必要骗你。我们确实结婚了,你们在一起没有结果,而且你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如果他跟你在一起,将失去什么你知道吗?贺家的一切。”
柯雨相僵住了。
“贺家早在六年前就败落了,我相信你肯定查过,但现在它又回到贺千弦的手上,你知道为什么的不是吗?是我,现在贺家的所有都是我赚回来的,贺家一切都是我给他的。柯雨相,你可以吗?”
“我……”柯雨相很快哑然。是啊,他可以吗,他能够给贺千弦这些吗?柯雨相向来自信,但他自觉没有这个能力。就在他缄默的时候,秦安继续说:“放手吧,你该跟他分手,追求你自己的理想,追求你自己的事业。”
“可是!”秦安说的对,可是他不甘心,他紧紧地握住手机,目光投向窗外,他看到摆渡车在跑,他有冲下去乘着那辆车到候机室的冲动,他想当着贺千弦的面质问,可到最后,他哑着嗓子说:“……你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电话那头轻轻地笑。
“他好多坏毛病,你多注意点。”他容不得秦安嫌他啰嗦,像是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别人一样絮叨起来。
“他不喜欢蓝色,但他穿蓝色很好看,你哄着他点,他就穿了。”
“他不吃辣不吃咸更不爱吃苦的,味道要淡点,但也不能无味,他不爱喝白粥,但吃粥又只吃白粥,吃白粥的时候最好加点点糖,别太多,太甜他又不吃了。”
“他住哪儿都行,不挑地儿,什么环境他都无所谓,但他房间的东西不能乱动,要是东西不见了,他会闷不作声翻个底朝天,找不到他也不发脾气,但是晚上就会收拾你了。”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走哪儿都打车,要是三公里之内不赶时间就喜欢步行,再热再冷也是步行,他步子很慢的,你走得快,他也不会跟着的,我上次边走边打电话没注意他,就把他甩了两条街,害我回去找半天,跟他走路,你要看紧点。”
电话那头耐心地等他说完,柯雨相仿佛回想起一幕幕场景,他的喉头哽塞,“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我知道,一定是你死缠烂打地缠着他,他看你可怜才和你结婚的,你要是没照顾好他,我会回来把他接走的……”
他眼睛shi润,鼻子发酸,不容对方说什么,挂了电话,失声痛哭起来。
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觉得无比委屈,比任何时候都要委屈,不仅仅是失去了最爱的人,更是心碎成渣,再也拼不回来的绝望。他嚎啕大哭,任人指点,现在没有人哄他,即使只是呆坐在一旁,轻声说别哭了。
航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