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下楼一直在接电话,到餐厅门口刚收线,电话又响起来,他想也不想掐了电话。
越秋刚才就听见他讲电话,这时笑了,“秦老板,大忙人啊。”
秦安尴尬笑笑,越秋说:“打趣一下,别介意。”这话却是对贺千弦说的。贺千弦顿了一下,不等秦安落座,举筷说,“吃吧。”
吃到一半,贺千弦看到窗外有人蹒跚走过,是闵叔。闵叔虽然住在贺家,但用餐都在房间里,从不来餐厅。贺千弦明白,闵叔始终自认为是贺家的老管家,不能逾越了身份。
“闵叔这时候怎么下来了?”贺千弦问。
秦安抬头,闵叔已经消失在窗前,他起身,“我去看看。”
贺千弦跟着去,远远看到闵叔蹲在一棵树下,身边放着一个篮子,他哆嗦着从篮子里端出一碗饭和一碟鱼,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冥币。秦安两步上前拉住他,劝他起来,闵叔执拗不肯。
贺千弦走近,听见秦安说,“爸爸,不要烧了。”
闵叔摆手,有些哽咽道:“今天是贺爷生日,怎么也得给他庆个生日。”
贺千弦哪里不记得今天是贺云峥的生日,在书房里翻了一下午的相册,心情刚刚平静一些,现下又不免难过起来。
“爸爸,我们心里都记着,但这还是不要烧了,我们回房间。”秦安再欲拉他,闵叔依然不肯,他用袖子抹了抹眼眶,声音沙哑,“你不懂,你不懂,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信,我得烧点钱给贺爷……”他说着,拿出打火机,正要点冥币,秦安一把截过去,“够了爸爸,跟我回房间!”
眼见他们俩拉扯,快要争执起来,贺千弦说:“算了,让闵叔烧吧。”
秦安抬头,眉头紧锁,盯了贺千弦半晌,松了手,转身回餐厅。贺千弦看他离去,无奈叹了口气,回头,闵叔紧张地看他:“千弦少爷见笑了。”
贺千弦摇摇头,跟着蹲下来,陪闵叔烧纸钱。烧完最后一张,闵叔突然说:“秦安那孩子性子倔强,刚才不是有意给脸色您看,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贺千弦点点头,闵叔说:“千弦少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贺千弦正帮闵叔收拾东西,闻言笑笑,“闵叔您说。”
闵叔的眼里映着还在燃烧着的火焰,他抹抹额头上的汗,说:“秦安这孩子出息,我很欣慰,只是眼见着也快奔三了,现在还没谈过女朋友,我心里急,跟他说他总是不愿跟我谈,但这孩子听您的话,您跟他说说,让他眼界不要太高了,赶紧找个女人安定下来罢。”
这番话让贺千弦又想起贺云峥,那时贺云峥也是时常催促他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可惜贺云峥走了,他还是只身一人。此刻他完全能够理解闵叔的想法,他点点头,答应了闵叔的请求。
晚餐过后,贺千弦照例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去院子散步消食。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上楼去敲秦安房间的门。
已经快要入秋,夜风有点凉意。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来到花园里,院子里的小路灯发出橘色的光,引得飞蛾扑扇着翅膀一下一下地撞着。飞蛾数量不多,三两只,动静却很大,贺千弦看过去,问:“这灯不能关吗?”
“我让人关了吧。”
两人又走了几步,身后的路灯熄了,刚才扑腾扑腾的声音也消失了。灯光暗下来,天光显得明亮了些。贺千弦抬头,天空中一轮皎月,铺洒银光。
“刚才闵叔跟我聊了一会儿。”贺千弦说。
秦安在一侧,低声应了一声,却也不问他们说了什么。
贺千弦继续说:“闵叔希望你能找个女人,早点结婚,让我劝劝你……”
不等他说完,秦安打断了他,“是他希望,还是你希望?”两人停住脚步,四目相对。银色的月光下,秦安的脸色有点冷,贺千弦毫不隐藏,“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结婚。”
“我为什么不结婚,原因你比谁都清楚。”秦安的语气平静,只是投过来的目光咄咄逼人。
贺千弦别过头,“我说过,我会结婚。”
秦安上前,贺千弦往后退了几步,他踩到了草地,甚至能闻到青草踏碎后散发出的清香。秦安站住了,他盯着贺千弦的脸,“为什么不能接受我?”那晚在船上,是他勾引了贺千弦,他以为贺千弦既然上了他的床,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他,然而现在看来,贺千弦当时只是泄欲罢了。
秦安失望,“你可以接受柯雨相,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秦安自知不该问这句话,可是心里的不甘让他失去理智,“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
秦安早知道答案,但这句话从贺千弦的嘴里说出来,还是像利刃一样捅进他的心窝,他讪笑着点点头,听见贺千弦继续说:“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我,不是你,秦安。”
“那几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如果他知道贺千弦的去向,他一定会陪着他,“这不公平,贺千弦。”
这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