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叮咚,提示对方已接受,添加成功。
果然天道好轮回,自己删掉的人,还得自己加回来。不过没关系,虽然不好意思再删第二次,可说了谢谢之后,照样可以屏蔽掉的。比如大学那个死缠烂打的同学,白倾心已经屏蔽了他两年。如果不是上周清好友时忽然发现,白倾心都忘了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个人。
宁则的头像是一株狗尾巴草,没有什么特点,但也不落入俗套。至少不像东方有炮,头像就四个大红的宋体字:“热爱祖国”。
点开对话框,白倾心正要打字,可却一声提示,宁则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喷雾有空多喷喷,直接喷在患处。维生素B2每天两次,就算溃疡好了也可以偶尔补补。”
正儿八经的医嘱,也不追究“删除好友”这事。白倾心忽然觉得这人还挺大度。正想回句“宁医生好负责”,可字打到一半,宁则的消息又来了。
宁则:快夸我。
这话后面还加了个笑脸。
白倾心一下就笑开了。
她不是很想接近这个人,可竟又开始觉得宁则挺有趣。
“谢谢宁医生了。”白倾心终于把打好的字发了出去,“药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宁则:“不贵,你用一个蛋糕顶替就好了。”
面对白倾心的客气,他总能不露声色的化解。
不过话说回来,他给的药确实很好。喷雾喷在嘴里,清凉止痛。就在刚刚,白倾心还喷了一次。
“好了。”白倾心又说,“就是跟你说句谢谢的,宁医生晚安。”
台灯昏暗,身后的邓小鱼翻了个身。虽然说了晚安,可白倾心还是盯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很快,宁则便有了回复。
这次不是文字,而是一条语音。
白倾心害怕吵醒熟睡的邓小鱼,从书桌上找来耳机,才敢点开语音。
宁则说:“我和大炮还在喝酒撸串儿呢!”
喝酒?撸串?东方有炮!
白倾心顿了一下,有些奇怪。刚才东方有炮说宁则不在他身边,才把二维码发了过来。导致自己又亲手把宁则微信加了回来。难不成这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汇合了?
然而白倾心并没有多想,只说:“你们吃吧,再见。”
“有烤好的牛rou串,”宁则又说,“你要不急着睡觉的话,我给你送一点过去?”
牛rou串。
白倾心忽然有些恍惚。记忆深处被人伸手拉扯一下。记得小时候,木棉街就有一个屠户,他专卖牛rou,到了晚上rou卖不完,便会在家门口架上烤架,一毛钱一串儿。白倾心喜欢吃,大部分零花钱都花到那儿了。
而且那时,总有一个人,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拽着白倾心,说:“我们去买串儿吧。”
可时间太久,久到白倾心都忘记了他的模样。
她只记得,他没有自己高,总是跟在自己后边吧嗒吧嗒的跑,她还记得,他叫杨辞。
他叫杨辞,不叫宁则。
这个久违的名字,终于在多年以后从白倾心的心里跳了出来。然而想起这个人,却让白倾心的胸口堵着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不喜欢吃牛rou串。”白倾心说完这句话,便退出了微信。
透过窗户看去,可以看到人行道上亮了一排排的蜿蜒前伸路灯,它们似乎在等待着谁,又好像在守候些什么。偶尔有一两个夜归的人经过,灯光都会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白倾心闭上眼睛,又一次将被拉扯出来的记忆压了回去。
☆、008 兴趣
机场人来人往。
白倾心半小时前便到达机场,可据说美国那边有暴雨,所以飞机晚点。理解的旅客们在耐心等待,不理解的旅客正在哭天抢地找工作人员算账。
嘈杂声不绝于耳。
百般聊赖之际,白倾心又掏出手机。
微信最近聊天好友列表里,第一个便是宁则。
白倾心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脸。虽见面次数不多,但却异常清晰。她甚至还能记起宁则说话的语气,几分有意,几分无意。
机场广播响起。
白倾心回过神来,把手机踹回兜里。然后跑到接机口,和其他人一起等候。
几分钟后,从华盛顿飞回的旅客开始走出来。白倾心一个个瞅过去,待旅客差不多走光的时候,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师父。”白倾心轻轻叫了一声。
声音虽小,可方序还是听到了。
方序今年三十五岁,知名律师。人生得俊朗,又常常穿西装,标准型男一个。记得刚到事务所实习的时候,有好几个同学都想做他助手。可没想到,他最后选了白倾心。
方序说,他选白倾心没什么理由,就是随手指了一个名字。
好吧,白倾心走了狗屎运了。
再后来,白倾心毕业,方序以事务所的名义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