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并不陌生。以前终离的母亲在世时,终离每年会带鱼挽和宿儿回来探望。终离将车停到低yin家的楼下。鱼挽走到楼道时,低头停了一会,她实在不忍再去面对那种家里死去人的氛围。终离握紧她的手,一步一步很是艰难地上了楼。楼道不时有人上上下下,估计是吊唁和帮忙的人。
低yin家的门敞开着,鱼挽仿佛闻到了这几天在姥姥家里一直能嗅到的气味,压抑,沉闷。两人走进屋里,低yin和默含站在客厅里小声地在商量着什么。屋子里还有两三个似是亲戚的人走动。终离过来跟低yin打了声招呼。默含抬起头用一种较之上次见面略为复杂和深意的目光看了看终离。终离想,低yin应该是把她和他以及她和姨父的事都告诉了默含。终离有一种把心里的包袱卸给了默含,默含心甘情愿接纳的感动。低yin的目光定在鱼挽身上。她知道鱼挽应该是终离上次提到的还有点事找她的小姨和终离的妻子中的一个。显然,她是终离的妻子。
低yin第一眼感觉到鱼挽的清冷。鱼挽头发低低地挽了一个髻,上身穿着略微紧身的露腰黑色短袖T恤,下身着一条灰色镶有珍珠的纱长裙,脚底是一双黑色平底罗马鞋。整个人虽清瘦却也不失女人味,看得出平时爱惜自己,保养得很好。只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鱼挽想,低yin应该是曾经年少的终离欣赏的那种女子,媚而不俗,濯清涟而不妖,本色的女子。
低yin朝鱼挽微微点着头,鱼挽浅笑以作答。
终离和鱼挽向低yin和默含表达了吊唁之意。
低yin想着终离他们还另有其事,于是将两人带进桂香之前的卧室,关紧门。
鱼挽直接而平和地述说着双方老人那段不堪的往事。鱼挽事先想过,需不需要做点铺垫,让低yin能缓缓地接受,后来觉得这样反而矫情,真实的生活往往比我们能预想的荒谬,残酷得多,低yin早已能洞悉这一点。终离始终站着,背对着她俩。
低yin听完,想着世事对于她来说,再坏也不过如此了,还能坏到哪里去?鱼挽拿出姥姥当初留下的那笔钱,放在桌上。
“人都是不在了,要这些钱还有什么用?”
“低yin,其它的话我已是说不出口的,但是这钱一定得留在你这儿。”
低yin无心推让,整个人无力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默含在外面轻轻敲门,小声喊着低yin的名字。
终离打开门。默含一副不安的样子看着低yin,继而走过去,挨着低yin坐下,他也无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低yin。
房间里长时间的静默。
低yin终于站起身,对终离说,你们要说的话要办的事都已完结,你们走吧。我们家与你们家的纠缠到此也该结束了吧。
鱼挽起身,她知晓再多的安慰此刻都是多余,她只是希望不会有再坏的事情降临在低yin身上。默含此时却是叫住了终离。
两人来到阳台上,默含递给终离烟。两个男人抽着烟站了好久。
默含说,低yin不是不能生孩子,她只是害怕自己缺少安全感,哪有多余的安全感给孩子,所以索性就不要孩子。这么多年来,默含是渴望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那么地爱着低yin,可是怎么也温暖不了低yin骨子里对人世的绝望和孤独。低yin想要的东西他给不了,谁都给不了,她的一生永远缺失那些平常人能轻而易举拥有的东西。
返回馨市的路上。鱼挽说,低yin比她想的还要美。对于美的人或事物,碰到能欣赏的人,真的是缘分,缘分像一本书,翻得不经意会错过,读得太认真会难以自拔。我说这话,不是挑事,惹你伤心,只是我知道往往触动我们的不一定非得是那个人,而是他身上有着让我们怦然心动的不是寻常在现实中能觅到的某种特质。我想,其实你的和我的骨子里也有某些特质都在吸引着对方吧。其实,不仅你,我也很欣赏低yin。终离将默含的一番话讲给鱼挽听。鱼挽说,低yin也算是遇到了合适的人,不是哪个男人都能接受这一点的,只是默含从未走进低yin心里。你也是,我这样说没有伤到你吧。因为低yin从小缺少爱,所以她无法爱,或者说她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去爱,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就是真相。
就在这时,小姨打来电话,说是本末打电话来,让他们到秋意的家来一趟,秋意的父母要见他们一面,越快越好。具体的意图本末也不清楚。小姨说,现在她和姨父正在去往那儿的最后一班汽车上。她的心七上八下的。鱼挽说,郁县这边的事勉强算是处理好了,让小姨放心。她叮嘱小姨得放下架子,好言好语地待秋意的爸爸妈妈,即便有突发事件也得稳住,冷静处理。实在为难的事,不妨打电话过来商量。
电话打完后,他们也差不多到了馨市。
奇怪的是,回到家宿儿不在家。宿儿平时没事总也是待在家里,即便外出,也会打电话告知鱼挽。今天这是怎么了?鱼挽拨通宿儿的手机,想了好久,都没人接。鱼挽正准备挂掉,最后一刻终于听见了宿儿的声音。宿儿似乎是压低声音在说话。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