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会不再如素常那般活络躁动,孰料世事叵耐者十居八九,而这八九分里,倒有六七分全应在了本天神身上。
月老仙翁曾攥着自己一把稀疏的白须况味杂陈地与我道说青城白兮与神族黎宸之纠葛百般,并点拨了一十六字:青城白兮,命数桎梏。天缘命劫,可为不为。
天缘命劫,可为不为。
为之,则劫;不为,却犹未可知。
忽地拂过一阵凉风,激得我神识濯濯,冷颤不绝。我紧拢衣袂,略略觉得有些微寒,不禁收起心思,意懒情疏地说道:“你家仙主却在何处,怎地还不现身?”
却从房内飘出一缕慵懒:“繇稽,既已迎了仙执,还不快快有情?”
我径直往前踱了几步,赶过那杵在原地呆挣的繇稽元君,雀跃不已:“青城白兮,冒昧造访,若有失礼之处,还乞天神海涵则个。”
房内人随即粲笑道:“好一个青城白兮,明明是本天神着人请你来的,偏你反客为主,赖了本天神一个无礼之罪。”
我跨进屋门,笑着折辨:“方才繇稽元君还同本天神说道司天天神见今恋游凡间,依白兮看来,你这掌天的司天天神也不过是在那凡间走马观花,赚个名头而已,忒地徒有虚表。”
昏灯暗烛下,手持黄卷丹书的司天正兴抖抖地望着我,不甚其解地问着:“你便解说解说,本天神是如何得走马观花,又是如何得徒有虚表?”
我捉了把木椅坐下,隔着一张黑文案说道:“想你在那人间游历数久,难道没听过‘不可与女人讲道理’的言辞吗?”
他自顾摇头,耿直道:“这却不曾。”扭过头,扑到正于我送茶的繇稽元君,又问:“繇稽,你可听清适才仙执说的话?”
繇稽元君盯着我笑了几笑:“听清了。”
他接着问:“那你可曾听人提到过仙执方才说得那番谬论之言?”
繇稽元君颖悟绝lun,乌溜溜的眼睛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已然成竹在胸:“仙主,尊上的意思是让你千万莫与女人较真,假若一旦较了真,那么你便输了。”
我不由钦佩繇稽的玲珑释意,委实的Jing辟透彻。
司天兀自“哦”了一言,搁下手内丹卷,顿了好一会才又说道:“今日仙战台上一事,神后做得确实有些过分。”
我打了个寒颤:“已是往事。”
他再问:“可用本天神替你讨个公道说法?”
我掩着一把辛酸:“此事牵扯极广,又事关娘亲与阿爹清誉贞白,我知你一片诚心,只是白兮万不能拖你下水。俗说‘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该是我白兮要走的路、渡的水我自一分不能相让。纵我无有明察秋毫之姿,却如盘木朽株,也是命之劫数。”
他微微一乐:“我以为近事多磨,你定已僝僽乱章,毫无治法。现今见你如此,我便可宽心。”
我撑宽眼皮,略高移几寸,盯着他笑道:“白兮多谢司天兄牵记之情。”
他摆手说道:“本天神也是难得觅到一个知己之人,尊上之洒脱自在,直教本天神艳羡不已,委实钦佩之之!”
怪道繇稽元君初见我之时就直呼本天神乃是天垠地荒里最为洒脱自在的神仙,癖性之爱恨分明、行事之雷厉风行,如此看来,果是深受其仙主的荼毒。
我二人各自默了一阵子,倏尔房内熠熠生辉,亮如白昼。扭头观之,却是繇稽擎着几盏桐油灯依次置在房屋的东、西、南、北四方角落。
我刚想褒扬他这灯盏添得正是合宜,不期端坐在文案前的司天祭着一双黑亮亮的眸子看着我,无比肃穆地起身说道:“不知后日尊上可有空时,我与繇稽要到凡间去一趟,若是尊上无事,可愿陪我下去走走?”
我也舒身立起:“后日吗?只是……”心忖着阿爹、娘亲将逝,设若本天神不在那碧药谷中哭死个几回,又如何能显出我的一片孝心?
他见我欲言又止,便抚着额角说道:“善事双亲为孝之本,而今何必故作惺惺之态。孝之道,道之义,义之节,节之法,法之根本。”
我似懂非懂地觑着他,妥协说道:“既若如此,随你就是了。”
他很是欣慰地笑着:“那后日辰初时我与繇稽便在凡间等你。”又冲外叫道:“繇稽,替我送尊上回青城。”
我一时惊愕,这……这……这就下了逐客令了么?
忍不住问道:“天神再无旁的事情了么?”
他条件反射地回:“还有何事?”
我讪讪地一笑,白着一张不能再无血色的面颊悄声嗫嚅着:“没有……没有……没有最好。”
繇稽元君很快送我出了星河宫,我念及着从未在过更之刻见识过神族天宫的景色,于是说道:“元君,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一怔:“咦,我家仙主不是嘱咐我送尊上回青城吗?何以连宫门都未出得干净,尊上就急着赶我回去?”
我拢着衣袖笑说道:“我观这月色尚好,想自个四处走走,你便莫执意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