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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目送着她越过了殇河,向着鸢尾深处而去,正要离开时,我恍惚间看见一抹紫色的身影闪过,我想了想,复又转身,也向着那花海深处的屋舍而去。
我轻轻地落在屋舍之外,果然听见了子煊的声音:“母妃数万年都不曾离开过这落英谷,子煊以为母妃当真是万念俱灰,却原来,这么多年了,母妃仍是将他看得重于一切。”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你哥哥还活着,为什么却一直瞒着我?”
子煊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酸楚:“子煊知道母妃心中记挂着哥哥,从小便知。哥哥不在了,母妃尚且割舍不下,如今得知哥哥还活着,母妃恐怕更不记得子煊了。”
紫岚姑姑沉默着,屋内迟迟无语。
许久,子煊又幽幽说道:“子煊究竟哪里不如哥哥?他从未在母妃跟前尽孝,而我时常侍于您膝下,从小便想着叫您开心。怪只怪,我的父亲是凌天陌,而不是楚晟轩!”
“子煊!······”紫岚姑姑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痛惜,我虽不在屋内,可那压抑的气氛,我便是在屋外听着,也觉揪心。
“母妃,我真想知道,为何上天待我如此不公,我的母亲疼爱的是他,我所爱之人,爱的也是他。她为了救他,不惜一次次以身犯险,明明是我先将她带到您的面前,可是到头来,她与您的缘分却是因为他······”
原来,方才在落英谷口,他已听见了我与紫岚姑姑的对话。
我一心只想救离慕,却不曾想,我刚刚才搅乱了天宫,此时,又打破了魔界的平静。或许有些事从来就不曾平静过,只是太多的波涛汹涌,一直沉淀在时间的长河中。
千头万绪,我一时不知对他到底是怨恨还是怜惜,命运真如一团乱麻,而如今,我的当务之急是去那苗疆奇毒之地,为离慕取得血蚕。
我不再迟延,飞身而去······
一月后······
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撒进屋来,如一只温柔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慵懒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窗外飘进来的淡淡梅香。
今日感觉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真有种重生的感觉。
这一个月里,我去了趟苗疆,于奇毒之地摸爬滚打了十日有余,才在群蛇密集之处寻到了那传说中的金蚕。
它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金光,长得圆润可爱,却是蛊中至尊,我发现它时,群蛇就围绕在它的身边,却都恭恭敬敬,并不靠近。
我于群蛇围攻之下有惊无险地取了金蚕,顺利地带回了蓬莱,既未受伤,亦未中毒,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世人皆说那苗疆奇毒之地凶险万分,多是有命去,无命回来,更别说捉什么金蚕。如今我难免有些自鸣得意,干得这样漂亮,真是厉害了!
起先我用自己的血来喂金蚕时,它总是喝得摇头晃脑,好不受用。可是,因为将军泪护体的时间有限,为了赶着让它为离慕造心,我只得日日给它加餐,又以灵力逼它吞食,生生将半年的食量逼着它半个月吃完。别人一日三餐,它一日总有个七八餐,且不喝不行,每每将它撑得直翻白眼,它对我是闻风丧胆。
其实如此赶工,受罪的不止是它。我为了这半月之期,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日日消耗下去究竟喂了它多少血,只是眼看着就要变成了个纸片人。
大功告成的那日,我拼尽最后的力气,将一颗鲜活的心为离慕置入体内,摸着他的手心渐渐地热了起来,那朗艳独绝的容颜也开始有了血色,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一口气松下来,我竟是再无力支撑,一头栽倒在他的身边。
多亏了母亲为我生了个亲弟弟,我醒来的时候,潋扬的手臂上缠着纱布,是他将他的血渡了些给我,才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我实在惭愧得很,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他,倒总是连累他。
一连休养了数日,离慕看着日渐好转,只是暂时还没有醒来,我也终于恢复了体力,尤其今日,阳光甚好,感觉Jing神也充沛许多。
房门轻叩了两声,只见潋扬端着个碗便走了进来。
碗中的汤呈暗红色,泛着氤氲的水气,我一闻那个味儿便知道是什么。我脸上挤出一副笑容,嘴里求饶道:“好潋扬,我今日能不能不喝这灵芝阿胶红枣汤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阿胶的味儿······”
“不能!”潋扬小小少年却绷了脸,分不清到底是我大还是他大,“这汤补血,是豆姨特意为你煮的,定要一碗不落地喝了才行!”
我正要分辩,他将汤放在桌上,又说道:“你别担心吃不起,等姐夫醒了,也要天天喝,你放心,还有的是。”
我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叫姐夫的?他彩礼未到,此时便叫姐夫,岂不是亏大了!”
潋扬突然露出个少年顽皮的神色来,向我笑道:“你为他造心失了那许多血,若是他不做我姐夫,你岂非亏得更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