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那些一心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中为后为妃的高官重臣一片哗然。
很快宫里宫外,市井街巷都在流传说,烺嬛公主之所以能得到如此厚待,其实是因为她幼年时便与在楚国做质子的当今天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即便是质子回国之后,两人亦是鸿雁传书,从不曾断了往来。
这样的故事,被传来传去,更多了些浪漫唯美的色彩,到最后,便连孟禹泓御驾亲征的盛举也成了一段“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风流韵事。
就在迎娶烺嬛公主的队伍进入皇城之后的那个晚上,妖娆突然出现在他的寝殿中。那时,他已屏退了左右,正要就寝,一回头,却看见昏黄的灯光下站了个身姿纤纤的女子。
她一转身,他便shi了眼。她是妖,虽然一晃数年,她的容颜却是半点也不曾改变,依旧的清灵神采,依旧的眉眼明媚。他怀疑她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试探着牵过她的手来,那细滑的触感又让他想起,当初他也是这样将她的手捧在自己手心里,为她擦拭手上的墨迹。
一别数年,他依然芝兰玉树,而眉目间的沉稳内敛更胜从前。她还未来得及细细地看他,他已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他说:“妖娆,你好狠心,一别数年,你竟然都不曾来看看朕。”
她眸中泛着水光,却只是冷冷地问:“你要成亲了,是吗?”
他的身体一僵,静静地看着她说:“是,明日,她便要进宫了,明日,便是大婚之期。”
她决绝地盯着他,不容拒绝地说道:“你不能娶她!”
他默了半晌,坚决地说了句:“这个,朕不能答应你。”
她冷笑,原来城中传言不假,多年的守护都换不来他的心,只是因为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一段青梅竹马,那自己这些年的痴念,又算什么呢?
“我说了,你不能娶她,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她的话冷得如冰湖乍裂,说完后,只留给他一个飘然远去的背影。
天子大婚,举国同庆。
房中点着龙凤双烛,鸳帐旖旎的洞房,喜床上端坐着一个的女子。她化了Jing致的妆容,峨眉微描,朱唇细点,凤冠霞帔,富贵雍容。她朱颜明媚夺目,让华丽的头饰和红艳的宫裙都沦落成为暗淡的陪衬。然而,她的眼中,却并没有做为一个新娘该有的娇羞,亦没有做为一个皇后该有的光华。
孟禹泓已经怔怔地看了她许久,并非惊喜,亦非惊艳,而是十足的意外!
他认得那双明澈清朗的眸子,还有额上那一点鲜艳的落梅妆。她虽然变幻成别人的样子,但是她并不想瞒他,或许,她就是想让他知道,他洞房花烛的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妖娆,怎么会是你?”这是他的大婚之夜,他是那个风姿绝世的新郎,可是此时,他俊朗的脸上,除了难以置信,还渐渐地涌出了激动和愤怒。
此时已经入夜,可她还能变成烺嬛公主的样子,换作从前,她早已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她说过,如果吃掉一个人,便可以灵力大增,无论变成谁,都不用再受时间的限制······
他用力地抓住她大红色的喜服,在他苍白的手指间绞出一道道皱褶:“你吃了她?你竟然吃了她!你忘了你答应过朕,绝不会做害人的事!”
妖娆冷冷地笑着,那样的笑容在大红色的喜服下显得格外的凄凉:“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我是吃了她,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年血洗颖王府,屠杀自己的亲弟弟,难道这些都不算害人吗?如今,你终于心痛了,就因为你失去的,是你心心念念,青梅竹马的爱人!”
他愣住,双手指节捏得“格格”作响,他眼中带着血丝,回身便从架上拔出剑来,剑锋一转,寒光带着风声落在妖娆的耳边,一缕青丝落下,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她鬓上翠钿步摇被剑刺得乱晃,她深深地看着这个她爱的男子:“你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他却是没有回答,只是执剑僵立着,为什么,他与她之间会成了这样?
她闭上眼,淡淡地说:“你动手吧。”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剑落地,他颓然地垂着手,走了出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成河,一滴滴落在大红的喜服上,污了颜色。
她再次顶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化作她的容貌,留了下来。可是皇帝身边的人都知道,帝后不和,就连大婚之夜,都有仆从听见房中有争吵声和长剑落地的金鸣之声。
婚后,皇帝从来没有去过皇后的正阳宫,皇后是一个从新婚起便失宠的女子,虽然有着对于女子而言至高无上的地位,却终日郁郁寡欢,很少离开自己的寝宫。
不久后,朝臣们便开始进言,劝皇帝选秀纳妃,充实后宫,为郑国开枝散叶,延绵子嗣。然而,多少道折子送上来,孟禹泓却是看也没看。
那日,他又在朝堂上听了许多关于纳妃的废话,下得朝来,心中有些烦闷,也不知怎的,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正阳宫前。他踌躇了许久,最终没有叫人通传,便独自走了进去。
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