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最初的愤恨,反而是如水般的平静。两人相视,眼神里似乎都有笑意。
苏雨炼邀请他入座,茶水递在他手边:“没想到你会来。”
雒闲:“不来,我去哪?”
苏雨炼想说京师皇帝的妃子生出儿子了,想说那假扶善公主被问罪了,想说那乱糟糟的侯府好像被清空了,想说方予一家都从京师逃走了,想说外面发生很多事,想说——
“你来救我啊?”
雒闲喝下他给的茶,反应有些缓慢:“你遇到危险了吗?”
“那你回来干什么?”
雒闲:“可能是这‘回’字比较好听,你说回,我便回了。”
苏雨炼:“你可曾后悔?我是说,这些年,从这里出去,到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中,你可有后悔的事?”
“没有什么让我后悔的事,我甚至想不起来,这些年我做过什么,见过哪些人——我好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梦里有你,一切如常,梦里没有你,我便像缺了一块。你想听什么话,我现在都可以说给你听,你想做的事,我还有力气,便也能配合着你一起来。”
苏雨炼有递上一杯茶:“你喝这水,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有——可能是胸口有闷气突然通畅了。”
苏雨炼:“晕吗?”
“你一说,我就觉得有些困了。你在这水加了什么?”
苏雨炼:“你不怕是□□吗?”
雒闲没有回答他,便趴在了桌子上。这一幕与从前何其相似,苏雨炼怅然的看着他,为何自己没有发现,眼前这个自以为很强大的人,明明很容易任他摆弄的啊。
梁佳人出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是满意,笑道:“你想听的话,他可都说了?”
“什么话?”
“你希望他能醉一次,不就是想听他酒后吐真言嘛。”
苏雨炼:“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梁佳人的大红色衣裳好像是周边唯一的色彩,他扶着雒闲的肩膀看着苏雨炼,笑容有些可怖:“你不怕——我给你的是□□吗?”
苏雨炼一愣,不详的预感蔓延至全身,之前对梁佳人的不理解全部说的通了,他不是个简单无害的人,他的出现,本就灾害,对慕容缪是,对他苏雨炼也一样。手忽然忍不住发抖,被苏雨炼藏在袖间。梁佳人低眉装作没有看到,淡淡描述道:“我知道你没什么在意的事,事先没有告诉你。他很快就会进入宿醉的状态,会说很多——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若是状态好,兴许会抓着你的手跟你诉说,或者深情款款的看着你,然后在梦中死去——想想也算是成全了你的心愿。”
苏雨炼望向他,面容冷酷凌厉:“说清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梁佳人深色漠然:“我知道你痛快,我要鬼神兵器。”
苏雨炼嗤笑一声:“我不知道它在哪。”
“我知道它在哪,它一直伴我左右,我却不能触碰它,我要的是地图。”
苏雨炼:“那东西在慕容德那里,现在可能在慕容缪那里——雒闲也有可能知道,但是我——”
梁佳人也不着急,悠悠道:“那是都假的,真的地图刻在了你的短刀上面。你把它交给了你娘,你娘那里却没有,所以我只能回来找你,我知道一定能帮我找到。”
苏雨炼:“我一时想不起来——”
“我可以等你,这个人也可以等——四五天?我也不太确定,具体情况得看他的底子好不好,你也学了些医术,等他快不行的时候,你一定能感觉的到。”
那红衣人嚣张离去,留下一只灰毛鸽子。
“用它联系我。”
苏雨炼的指甲掐进了rou里。雒闲睡着了,苏雨炼似乎从来没见过他安静睡觉的样子,他总是对周边的一切保持着警惕,唯独对苏雨炼不设防,或者说他很乐意由着苏雨炼伤害自己。手上的疼痛也难以让苏雨炼清醒,他除了在自我责怪之外,还有一点窃喜,他的心里也像喝了酒一般,又舒畅又酸胀。
空荡荡的赤水山庄之剩他们两个人,倒也不觉得孤寂。他起身扶起雒闲,将他背到房间里安置,然后撸起袖子开始清理屋子。原本由于身体原因,他很少打扫,对自己的着装用物都不甚讲究,如今回到这地方,怀着奇特的心情,仿佛只有清理身边的环境,才能扫清心里的魔障。
他从下午忙到日落,点上灯,也无睡意。
雒闲睡的并不安适,他时不时骤起眉头,似乎很努力的想醒来。苏雨炼准备了些清水在他附近,扶他喝水,他竟直接睁开了眼睛,这对他而言似乎很费力,但他还是努力支撑,盯着苏雨炼的侧脸看。
苏雨炼:“喝水。”
他听话的张嘴,很乖巧的配合他。
“接着睡吧。”
雒闲不愿闭眼,张口声音沙哑:“饿——”
苏雨炼把他放下,从桌子上取来烤好的地瓜,扒好皮,撕了一块递到他嘴边,轻声道:“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