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遇到过娘娘这样的主子……”
杜鹃笑道:“你也知道,我从小生活在湄水镇,长大了去的是古灵山,哪里能同那些世家的女子相比。”
知红摇摇头:“奴婢要说的不是这个。奴婢和若绿一向相依为命,在宫里生存,不能没有忠心,也不可能全部舍了自己。奴婢,也不得不替自己打算……”
杜鹃笑道:“知红啊,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也么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主题上?”她忍不住想起上一世的作文课,老师点评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知红有些羞愧:“奴婢,奴婢许久不曾说过这么多话……”
杜鹃道:“无妨,反正今日也无事可做,咱们主仆两个就好好唠一唠。”
知红道:“娘娘不怪奴婢嘴笨就好。”想了想继续说道:“前几日,宁婕妤在路上遇到奴婢,同奴婢说了一柱香的时辰……”
杜鹃心里约莫有了点主意,面上却不见丝毫波动:“哦?她同你说什么?”
知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半天了才低声开了口:“宁婕妤说,娘娘没有显赫的家世,想要在宫里好好生存,必须要付出比旁人多几倍的功夫。”
杜鹃道:“她说的也对。”
知红道:“这个奴婢也知道,奴婢就回答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可是,宁婕妤说,奴婢只是个宫女,很多时候往往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奴婢,奴婢当时不知道她的意思,又想着她已经归属娘娘,就没忍住问了一嘴……”
杜鹃叹口气:“她告诉你,只有和她一样,成为皇上的嫔妃,行事才会更方便些,是也不是?”
知红慢慢地点了点头。
杜鹃沉默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知红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奴婢,奴婢之前说的,都是心里话。奴婢和若绿在遇到娘娘以前,想的都是熬过这几年,好出宫寻找自由。可是,自从遇到娘娘以后……”
杜鹃似笑非笑道:“如何呢?”
知红抿了抿嘴,仿佛积聚了所有的勇气,抬头对着杜鹃:“请恕奴婢不自量力,奴婢之前听过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奴婢不敢自比良禽,但是奴婢会尽力辅助娘娘。”
杜鹃站起身:“你知道,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凡俗之辈。你当初,是受了皇后的胁迫吧?”
知红眼睛一亮:“娘娘慧眼。当初,皇后是拿若绿的性命威胁。奴婢,奴婢……”
杜鹃道:“没关系,你不用解释。此一时彼一时,再正常不过。”顿了顿又问道:“你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多久了?”
知红谨慎地答道:“两年零三个月。”
杜鹃道:“你觉得,皇上最宠爱谁?”
知红想了想,毅然地摇了摇头。
杜鹃道:“如此,你总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知红道:“在娘娘面前,奴婢一向没有虚言。娘娘既然发问,奴婢就实话实说。”说着慢慢地低下头,瞅着自己的鞋尖:“当初宁婕妤告诉奴婢的时候,奴婢脑子有点懵,等她走后许久,奴婢还没有回过神来。老实说,心里有点悲伤,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可是后来想想,宁婕妤的那句“总要心甘情愿”让奴婢下了决心。不管怎么说,娘娘还是在意奴婢的。宫里生存艰难,奴婢也想为娘娘尽一份力,报答娘娘的知遇之恩。这样想着,牺牲自己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杜鹃笑着摇摇头:“你呀你,是不是想得也太多了!宁婕妤不过随口说了句,你心思不该这么重,姑娘家的,想得太多伤身子。”
知红道:“这个奴婢还是懂的。不过既然跟了娘娘,恕奴婢说句不吉利的话,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与其到时候一败涂地,不如奴婢也搏一搏。总不能,一直让娘娘在外面忍受风雨,奴婢却在室内安享太平吧?”
杜鹃笑道:“说得好。然后呢?”
知红敞开了心扉,一时有点迷茫:“然后?哦,是这样的,奴婢想好了以后,日夜等着娘娘召唤,可是,娘娘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意思。奴婢就想,难道是宁婕妤哄奴婢玩的?若绿看我整日魂不守舍,还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害了相思病。奴婢被她气笑了,就把事情同她说了。谁知道她想得颇为简单,她说,你呀,去问问娘娘不就知道了。我们是娘娘的人,你怎么反而去相信宁婕妤呢?”
杜鹃能想象那个场景,她也一向喜欢若绿的天真,于是开口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知红道:“说来真是惭愧,奴婢一个整日守在娘娘身边的,按理说该是最了解娘娘的,倒还不如看管衣料的若绿。奴婢当时很愁苦,同她说,娘娘是有身份的人,这种事自然不能直接来问我们。更何况,我们身为奴婢,娘娘发问,我们自然只有应允的命。让宁婕妤来问,不过是体谅我们罢了。”
杜鹃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呀你,整天也不嫌累得慌,我一个懒得要死的人,哪里有时间像你想得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