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听到了一个悲惨的爱情故事。
“你不知道卿衣有多美,你不知道……”叶天机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十岁……”杜鹃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她遇到他的那一年,也正好是十岁。
“我们是在古灵山遇到的,那么多人,就她一个女孩子,她生得美,人人都想拉拢她。她又单纯又胆怯,也不知道是谁把她丢进来的……后来,后来我成了古灵山第一人,我说我会保护她,就开玩笑让她认我做师傅,她真傻,我话还没说完,她就低着头跪下去磕了三个头……”叶天机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一行泪。
“她跟着我日夜苦练剑术,我们杀了很多人,再也没有谁敢欺负她……后来,不到第三年,我们就联手杀了所有的人……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走出了古灵山。”叶天机说起来断断续续,像是回想起了过去的那些时光。
“后来呢?”杜鹃轻声问了一句,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噩梦中的孩童。
“后来?后来,我们在江湖上都有了自己的名号,她执意要回家看看,我知道她是要回去报仇,我本来是要陪她去的,可是……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书生……”叶天机讲起这一段异常痛苦,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可以磨掉自己当初的失误。
杜鹃仿佛见不得人受苦,也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叶天机,忍不住低声安慰他:“都过去了……”
叶天机狠狠地摇摇头:“过不去的,她又回来了。留不住的,她又走了,走了……”
杜鹃心里的怒气被他的泪冲散得干干净净,圣洁的月光下,她扶起他,像是扶起自己经年的良人,慢慢地踱到了里屋,安置他睡下,一个人痴坐在窗前,看风吹过,慢慢扬起的流雪。
同一片月光下,有着枯坐良久的司隐。
旧太子行动迅速,很快就掌控了京城所有的势力。更重要的是,原属于四殿下的丞相尹暮临时倒戈了。这一场宫变开始的风声鹤唳,结束的悄无声息。
四殿下回来的时候,面对的是整个皇城的敌对,他并没有反抗,只是笑着说了句:“明知道是这样啊,宜秋,承诺你的凤冠看来拿不到了。”
司隐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神情木然,并没有下旨诛杀他。
能为一个女人背叛整个天下,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丞相站了出来:“殿下可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当年是……”
“我不想知道。”司隐摇了摇头。逝者已逝,他只想活着的人活得安然。他想起杜鹃,她是个心里没有仇恨的人。
他有,可是恨了又有什么用?这人生有苦有甜,对于他四叔来说,失了沈宜秋,他的人生已经毫无意义。死去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继位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让他到皇陵守墓。如他所愿,让他安静地陪着沈宜秋,一生一世。
秦越跪谢接旨。
新帝登基,昭告天下,伴随着册封皇后的圣旨。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一番势力洗牌结束,他却还是那个受人控制的傀儡。
他想让杜鹃回来,回到他的身边。这皇宫太冷,他受不了这种冷。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然而没有人在意。或者说,他们不愿意有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嫔妃。
皇后是丞相家的小女儿,美貌天成又盛气凌人。美人自然脾气不好,古今亦然。
司隐对野云诉苦:“师父,我想见杜鹃。”
野云回他道:“皇上又忘了,我已不再是你师父,喊我野云即可。”
司隐有些失落:“怎么能让杜鹃来陪我?”
野云沉默片刻道:“皇上且再等等,应该不远了。”
内外事都是丞相在管,司隐无事可做,便掰着指头算日子。一天,一月,一年……
☆、第十九章&&古灵山生活实录
第二日,趁着叶天机还在梦中,杜鹃驾着马车原路返回了古灵山。
她什么都不需要再问,也许她什么都已经清楚。
山脚下等待的还是红衣的商长老,却让人无端生出“今夕何夕”的感慨来。
“可是如愿了?”商长老看着杜鹃面色清冷,一脸小心翼翼的笑。
“嗯。训练开始了吧?”杜鹃想到了叶天机说过的话,那一批出去的只有他们两个。这一批,又会有几个活着出去?
“这就要开始了,可不就等着你回来嘛。”商长老牵过马,交给了身后的下人。
“哦?我不知道自己何时这么重要了。”杜鹃对着雪后的阳光眯了眯眼,露出一点笑意,跟着他往山上走。
“在训练开始前,我想先问几个问题,商长老不会介意吧?”杜鹃赶了几步,和他并肩而行。
“叶老鬼没告诉你?”商长老停了下来看着她。
“他喝醉了。”杜鹃自然不愿多说。
“好,你说。”商长老仿佛已经明白这其中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