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涤邀请杜鹃去他家里坐坐。
杜鹃狐疑地看着他:“坐什么?”
“帮里加入新人,自然得庆贺一下。”
小和尚一脸期待地看着杜鹃。
“这呆子……”杜鹃叹了口气,答应了。
杜鹃到了叶府才知道,叶涤作为镇上第一恶霸已经够低调了。
从外面看是普普通通的宅院,里面却是另有一个世界。想来是主人偏爱清雅,府里处处是青竹素菊,倒是少了惯常的富丽堂皇。
爷爷是前朝的帝师,据说因为朝内势力纷争辞了官。父亲为了避免和皇室有牵连,转行做了茶商,本是一本万利,他却宁愿小富即安。二叔是江湖人称“神算子”的叶天机,一把清风剑也是舞得潇洒肆意。更别说相继嫁入豪门的姑姑们了,这是妥妥的官三代啊!
杜鹃望着叶府后花园的一池荷花开了口:“我说,你家这么厚的背景,干啥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湄水镇呢?你爷爷脑子怎么想的?”
“我爷爷说,这里安稳。京城繁华倒是繁华,不过危险得很,说不好梦里都能丢脑袋。”
“你们也都愿意在这里呆着?”杜鹃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小孩子正是爱热闹的时候。
“爷爷说了,谁想去京城就和他断绝关系。我三叔去了,还坐了官,我爷爷就不要他了,说他死了也不能埋入祖坟。”
杜鹃:“……”这个画风清奇的老头,改日一定要见上一见。
杜鹃眼光一转,瞧见一片菊花迎霜而开,颇有几分东篱老先生的意趣。
“想要出头,都要自苦么?”杜鹃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你说菊花?”叶涤迷惑地问了一句。
“可不是。都说菊花淡泊名利,不与百花争艳。那你说,她特意选了个百花凋零的季节开花,难道没有想让人记住的意思?”
“我又不是花,我哪知道。”叶涤有点发懵。
“不管她有没有这么想,的确是被人记住了。如果她选择开在春光里,那么多的花,她又不像牡丹芍药,谁能知道她?做人也一样,自身条件不好,还想要出人头地,不吃苦是不行啊。”
“那梅花呢?”司隐傻傻地问道。
“梅花么,出身好,又肯吃苦。你看到了冬天除了她还有什么花?秋天除了菊花总还有桂花吧?你要是把菊花放到冬天,她可是受不了那个冷。这也是命,不服不行。”杜鹃说完,叹了一口气。
叹息声未落,却有一声赞赏凌空而来:“说得好!”
杜鹃顺着声音瞧过去,发现前面的亭子里有白衣的男子遥遥举杯示意。
叶涤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二叔,你在家啊?”又对着杜鹃兴奋地解释道:“我二叔平时都不在家的,你们真赶巧。走,我带你们见见我二叔。”
司隐向亭子里望了一眼,跟在杜鹃后面闷闷地说了一句:“回家。”
叶涤发挥主人的作用:“小和尚你是不是饿了?喜欢吃什么,玫瑰卷要不要?”说着吩咐人上了一碟点心。
司隐摇了摇头,对着杜鹃重复了一句:“回家。”
“来也是你让来的,这才转了多大会,又要走,你可真能折腾人。”杜鹃随手拈了一片玫瑰卷放到嘴里,遥遥地对着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以示歉意。
叶涤自然是想挽留,二叔好不容易在家,他们都还没过去见见呢。
杜鹃大手一挥:“改日吧,反正这园子又跑不了。小和尚累了,要送他回家去。”
司隐一路上都不说话,脸沉得能下一场雨。杜鹃逗他:“是不是看人家住得舒服,心里不好过?”
司隐回过头:“才不是呢,我家比这好多了。”
杜鹃心想,这小孩还真倔。于是安抚了他一句:“是是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司隐急得面色发红:“我是说真的。”
杜鹃拧了他的脸一把:“好好好,是真的。看这小脸,嘴上都能挂个壶了。”
杜鹃有时候希望他快点长大,这样自己就能和他正常对话了。毕竟自己是一个八岁的身体,二十六岁的心。可是有时候想一想,长大了可真是没意思。为名为利,纷乱不休。
夫子讲授的是《诗经》 ,杜鹃上一世偏爱古典文化,背诵一篇《关雎》根本不在话下。
叶涤本来是跟着家里的私塾读书,看着书院热闹,硬是跟了来。此刻听到杜鹃背得这么熟,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杜大丫,你行啊!”
杜鹃谦虚地笑了一声,深藏功与名。
小和尚也是个学霸,这让杜鹃略吃惊。不过想来野云应该早就给他启过蒙了。
杜鹃发现自己的书啊,笔啊,经常会不明不白地失踪。想要找时找不到,过了一天却又回到了自己的课桌上。
杜鹃和司隐一商量,决定来个守株待兔。
两人趁着别人方便的时间趴在窗外,没想到却是把叶涤抓了个现行。
叶涤难得的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