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帝心中惶然,“若是这次天咒的Yin谋得逞,连阿煜遭了祸事,那我们刘家这一脉便真的绝后了!”即便不拥立长留王,即便世家大族依然拥戴开元帝,这个江山也得旁落!
开元帝想想就一阵后怕。
他猛地想起另一件事,大皇子之前身体安好,倒的确是跟了吴邕之后身体开始羸弱,时常生病,而他偏偏命了章柳清为他调理……
“朱富贵!传太医去承德宫,为两位皇子请脉!”知道了这层玄机,开元帝哪里还坐得住?
半个时辰后,开元帝从承德宫出来,俊脸黑沉,“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光听这句话,刘煜便知,结果不好。
“现在只有嫌疑人,但并没有直接证据!”
“长留王?”
刘煜不否认。
“没证据,捏造证据,朕也要将他杀了!还有那些被他拿捏着的棋子,都给朕找出来!看看这些家伙到底背着朕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此刻的开元帝已经没了理智,刘煜静静立在身侧,没有说话。
开元帝不满地斜睨过来,“怎么还不去?”
“臣弟在等皇兄你冷静下来!”
开元帝爆了,“朕凭什么放过他们?”
“那背后主使者最想看的,便是皇兄将那些世家大族逼得狗急跳墙吧?”
这个道理开元帝当然明白,可是一国之君被人如此戏弄残害,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次尸毒的事,他们能够如此积极配合,我想,他们也是有心要铲除那个Cao控他们的人的,这大概也说明,绝大多数大族即便跟那背后之人有牵连,想来还未铸成不可饶恕的大错,否则,也许借着尸毒这事便已经自尽谢罪以保全家族了,而且还不会被人疑心。”
那个染了尸毒没被抓回司隶台的世家子,并不是什么祸患,相反,他是刘煜放在外面的一枚棋子。而刘煜便用他,将那些跟古月坊牵涉最多最可疑的大族挑出来,这是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可疑顺水推舟,帮着谋逆,同样也可以帮他破坏这个惊天大Yin谋,但最后,他们选择了后者,这便足够表明他们的立场。
开元帝多吸了几口冷雪,怒火终于慢慢熄灭。
“你觉得朕该如何做?”
“皇兄可还记得大司马收编流民军时的事?”本朝还没过大司马,这个大司马自然指的是兄弟二人最崇拜的王大司马。
当年世家大族不但垄断了土地,同样垄断了人口,军队大多掌握在大族手中,要另外组建一支足够捍卫大魏的北伐军,王温只得收编流民军。
而流民军无组织无纪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要将这样的军队组建成能匡扶九州的正规军,谈何容易?不能过于严苛,又不能过于松懈,要恩威并济。
“一次粮草告急,一名流民军将领带着一众将士刨了百姓的地瓜,被告到大司马座前,按军令毁百姓良田者,罚军棍二十,将领翻倍。皇兄可还记得大司马是如何处置此事的?”
开元帝沉yin片刻,面色肃然,道:“军正欲查将士鞋底淤泥,以此判断谁去刨过地。大司马则叫正规军和流民军一起去田地里跑了半个时辰,最后发布罪己书,自己领了四十军棍,以儆效尤!此举不但收服了流民军军心,也获得百信的爱戴,方圆百里百姓集体凑集了军粮才解了那次军粮短缺的燃眉之急!”
刘煜点点头,“当年军粮短缺是因为朝中有人故意要破坏大司马收编流民军的计划,所以此事也算是因大司马而起。而今,皇兄面临的情况亦是如此,正是因为有人想篡夺皇兄的皇位,才会千方百计去挖世家大族权贵功勋的把柄,想加以利用。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能手握权柄者,谁身上没几个污点,只要不是大jian大恶,于社稷有利,这样的人便可以重用,若因为过于执着于那些污点被有心人利用而坏了社稷安定,实在冤枉。”
听得刘煜一席话,开元帝彻底冷静下来了。
他重重地拍着弟弟的肩膀,若非刘煜无心皇位,这个皇位他倒真觉得应该他来坐。
刘煜在宫中跟开元帝将各大大族的情况做了一翻分析,一直到大天亮也未停歇。
当日,开元帝便颁布了一份罪己昭书,公示在皇城和京城城门,让所有人,无论士族还是寒门百姓都能够看到。
世家大族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同时他们也接到一个信号,该料理的就必须料理,该斩断的必须斩断,某些东西过去了,就让它彻底烂在角落里,再也不要出来见天日。
刘煜去看长留王,虚心求教:“长留王觉得这罪己书如何?”
“嗯,笔韵风流,文采斐然!”
对这个评价,刘煜赞同地点点头,“我想,如果此刻要让众朝臣附议杀了你,想来他们是很愿意这么做的。”
长留王眯眼,“所以,你即便没拿到证据,也打定主意要杀我?”
刘煜诚恳地点头,“事关社稷,有时宁可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