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嘲笑围观众人的审美吗?
连开元帝都感觉到一丝尴尬,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道:“每人拿一根竹签,喜欢哪一幅,便投进谁的签筒里。”
大宋这边众人面面相觑,这还有投的必要吗?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开元帝看刘煜,刘煜看宋轶的画,而且看得极为认真,眼中有些疑惑,大概他也没料到宋轶会在这种重要时刻掉链子。
宋轶心满意足地欣赏完这些人的表情,掏出一只瓶子,走到画布前,随手喷了两下,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举动,一脸茫然,这位,是在干嘛?
当拿着第一根竹签的人,走到慕眭签筒前,手抬起,前端已经碰到签筒,偏偏就在此时,人群爆发出参差不齐的惊呼声,吓得他手一抖,竹签落入签筒中。
“快看,画变了!”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只有景物的画面上,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浮现出一张张美人脸以及婀娜多姿的身段,千般韵味,万种风情,扑面而来,十八位美人,就这样如神仙一般在他们面前显露身形……
“我的签!”一声哀嚎,那位第一个投签的人想收回自己的签已经晚了。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恐慌(捉虫)
刘煜记得,那年生辰, 静姝为他画菊花图。空白的画布, 绿叶一点点显露出来, 从无到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也定定看着,一时间竟觉呼吸困难。
至今他还记得那翻景象, 姹紫嫣红在眼前慢慢绽放,摒除了世间繁杂, 只留得这一方美妙。多年征战,见识过太多血雨腥风, 也经历过太多尔虞我诈,他几乎忘记了这幅画卷曾经给予他的惊艳和美好,也许, 当时处于人生低谷,连生存都必须努力争取时, 这抹惊艳刺伤了他的眼, 也剜伤了他的心, 赤》裸裸地告诉他, 他与她, 从来就不一样。
所以他转身离开了,连个谢字也无。
似乎那之后,静姝便再没为他提过画笔,即便成亲那一年,他也没见过她画。
静姝“离世”后, 每每午夜梦回,会突然想起被埋葬在记忆深处那幅画。他想,大概他是喜欢的吧,只是不想就此沉沦在这种喜欢里,而让自己坚强的意志被这些儿女情长动摇。
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像静姝一样侵蚀他的Jing神,甚至让他面临着崩溃。静姝于他就像毒.药,他时刻需要去抵挡住□□,但最后他终究还是败了,一败涂地,无力收场。
“阿姝!”在刘煜再次看向宋轶时,心中这个名字呼之欲出。
开元帝和臧皇后也盯着宋轶,前一日的画像他们自也是看过的,静姝或许没死,夫妻俩甚至商讨了半夜,但终究没人敢得出这个结论。可看到这幅画,看到这个宋轶,还有那张面具,他们头一次怀疑这个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转悠的人说不定就是那个人。
可是,可能吗?
宋轶站在阳光下,晾着两颗小白牙,笑看着所有人的表情,她明明在笑,眼神却十分淡漠,仿佛别人的疑惑惊讶膜拜根本对她毫无意义,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欣赏这些人的表情,或则,作为一个神邸,肆意玩弄着这些凡夫俗子的情绪。
慕眭对上她眼神时就是这种感觉。
他又将这个戴着面具的女子打量了一翻,心口有些躁动,若说豫王妃的画像让他心心念念,一时沉沦,但理智醒着时,他也会为自己有这种痴念而感到可笑。可眼前的女子不同,再强大的理智在她面前都想要臣服。
“我输了。”慕眭走上前,并为他之前的轻视道歉。
宋轶看他,嘴角笑容不变,“这投签还未结束呢。”
慕眭看了一眼那边正在投签的人,很遗憾,正好看到自己的一个得力干将,灰溜溜地将签投进了宋轶的签筒,再落荒而逃,一名佳丽,小心翼翼地观望着他这边,脚已经走过了他的签筒,却正好对上他的眼,又胆战心惊地折了回去,慕眭安慰似得冲她点点头,他一代惠王,怎么可能这点都输不起?
佳丽忐忑的小心脏瞬间落了地,隔了数丈向他行礼,这次步履坚定地走到了宋轶的签筒前,投下,再昂首阔步离开。
吐谷浑众使者十分欣慰,这就是他们用生命追随的王,无需欺瞒无需阿谀,尽管不少人都将签投给了宋轶,但对慕眭却愈发尊敬。
“结果大概已经不用看也知道了。”
慕眭的坦然大度,宋轶也十分欣赏,她道:“就画技而论,我大概是赢不过你的,我不过用了一个投机取巧的法子。”
投机取巧的法子自然是最后那一幕让所有人惊艳的绽放。
“作画乃是娱心娱性,今日先生的画,足够令所有人回味一生,这便已足够。慕眭,甘拜下风!”说罢,还按照汉人的礼节冲宋轶拱手一揖。
宋轶拱手回礼,“陇西王的气度,宋轶也自叹弗如。”
相比于比试前的张狂,此刻的宋轶谦虚自持,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堪称大家风范。刘煜的心莫名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