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时诚控诉的这些究竟是对是错,只能保持沉默不断地回想自己遗忘的那段回忆究竟是什么。
可是,任凭他把过往的细节都透彻地想上一遍,有关十五年前的那些回忆就好像被人尘封了一般,连一个简略的画面都无法浮现。
他遗忘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他还亏欠着时竟越什么……
他得到救赎了吗?他得到原谅了吗?他还有多少数不清的罪孽……
温润的大脑似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让回音向着每个能够触及的空间边界撞击,反弹,再撞击,再反弹,无止无休。
像是有一团繁芜杂乱的线团缠绕在了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它横亘在他的心头,并渐渐和迷乱的Yin霾交织,成了一道难以消弭的暗疮。然后,像是有细小的火花在线团上穿梭,激起光焰照亮Yin霾的瞬间,带起一阵短暂却难耐的痛意。
温润的双眉像是搅在了一起,沉重而扭曲得让人看着都难受。可这样的表情落在时诚的眼里,却有一种大快人心的喜悦。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声音凄厉而尖锐,表情狂喜到近乎狰狞的状态,好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女鬼。笑声一阵接一阵的同时,他还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温润啊温润,痛苦和扭曲才是你那张脸上最美的表情。”
这样诡异的画面让在车外的守卫有些不寒而栗,他们私下商量了一句,一致认为应该打电话通报时竟越一声。
不过电话还没有拨通,一个人就率先抢过了他们挂在腰间的车钥匙,打开门进到了里面。守卫正想出手,一抬头就认出了时竟越那张冷峻的面容。
守卫赶忙打招呼,可时竟越只是飞快地点了一下头,就兀自走进了车内。
“时诚,这句话应该放在你身上才对。”时竟越啪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冷淡地说。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毕竟,王不见王。你说对吧,我亲爱的弟弟。”时诚热络地说。
“你早就和时家没了任何关系。”这句话是在拒绝时诚的搭腔。
“可你依旧不能否认我身上流着一半和你一样的血。说不定,这辈子温润接受你,就是因为这一点。”时诚轻笑。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时竟越的拳就已经先一步砸在了他的鼻梁上。车内的空间不算大,时诚挨打后想要还手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承受着时竟越的怒意。
直到时诚差不多连进的气都没了,时竟越才停下手。他看着自己手上沾上的血迹,沉思了几秒,然后扯过一张纸,把那些污秽的东西全部擦干净。
“我很早以前就想弄死你了。”他利落地说。
时诚倚着车窗玻璃站了起来,竭力维持着他一贯的优雅形象。可他本来的身体在遭受了刘承旭长期的虐待后,体质大不如前,骨子里都有一种被掏空的糜烂,在被时竟越毫不留情的胖揍后,整个人更是软弱无力。就算想要维持形象,可实际上他连站稳脚跟都难。
就算如此,时诚嘴的歹毒程度也并没有因此而受影响。他试图上扬嘴角,露出一个他标志性的笑容,可嘴角刚刚弯出弧度,就连带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的拳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时诚嘴硬地评价说,“如果我透过这个身体接收到的记忆没出错,这应该是你第二次下狠手了吧?第一次,就在拍卖的时候。”
“对付你这样的人就不能手软。”时竟越冷淡地回复,“见一次揍一次,直到你死。”
“我死了温润的心事可就解不开了。”时诚说。
“如果温润被你强加上的那些心事是和十五年前有关系的话,我想,用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时竟越的目光变得Yin狠,“我自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你有那个勇气吗?”时诚轻蔑地说。
“其实十五年前的事情说出来后,应该担心后果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毕竟,十五年前温润接触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里偷听我们说话的你。”时竟越说,“你就像一个窃贼一样,悄悄窃取了本属于我和温润之间的秘密,然后想方设法占为己有。”
“你以为,真相大白后,温润还可能留你一条命吗?他本来就恨你,而你做的这一切,只会让他从骨子里恨透你。”
“多恨一分,少恨一分,你以为,我会在意吗?”时诚不在意地笑笑,“倒是你,自己把握不住机会,怪我咯?”
“我自己的失误我从来没想怪罪别人,更没有不愿意正视它的意思。”说到这里,时竟越终于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是蔑视的笑容。
这个笑容虽然没有过多的情感,可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落在时诚的眼中,就像是最深彻的蔑视,比先前时竟越说的任何一句话还要厉害。
在这种状态下,时竟越开口了,说了一句让时诚永远也没有办法忘怀的话:“倒是你,如果真的不在意温润,又怎么可能重生?”
真正解脱的人,从来不会妄想重活一生,而是无忧无虑地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前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