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继承至父亲的剑骨,从出生起便注定了一声与剑密不可分,但是糟糕的是,镜楼真君并不喜欢剑。
一个剑仙却不喜欢用剑,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出而作,日落不息。在终年积雪的世界中,少年时期的镜楼真君在北冥仙宗的庭院中度过了两百年的人生。他是所有年轻弟子们的偶像,而偶像是不会有除了对剑以外的欲望的。他应该像剑一样锋锐,像剑一样冰冷,像剑一样无情,像剑一般傲然。
但是镜楼真君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一个有点冲动,喜欢大笑,酷爱甜食,讨厌用剑的剑仙。
此时的镜楼真君已经成为了上等仙人,虽然距离真人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两百岁却已经成为上等仙人的孩子便是偌大的仙界也寥寥可数,便是楚国仙君当年也不过如此,楚国仙君为此而骄傲,为此而自豪。
所以当他从儿子口中听到真心话时勃然大怒,从未在修习剑法之外对镜楼真君严厉过半分的楚国仙君狠狠地斥责了儿子,甚至在对方出言顶撞的时候重罚了他。一身皮rou伤的镜楼真君因为父亲的命令无法疗伤,一怒之下便跑出了北冥仙宗,穿过茫茫雪原,在险些冻死在外边之前到达了传送站点。
而那些提前得到楚国仙君命令的仙官们为这位“离家出走”的大少爷开启了通往富饶春城的传送阵,并拒绝为对方打开通往被众人称呼为仙城之城的白玉京。
镜楼真君原本十分不愿意,但是在达到了这由后天真人创建的繁华之城那不同于极北之域的绿树红花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身上带着提前准备好的钱财进了城,几乎完全迷乱在灯红酒绿的闹市之中,随波逐流。当他迷迷糊糊顺着人群来到一处极为热闹的酒楼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高呼:“下面一场乃是大家最期待的表演:《清濯仙帝斩蛟龙》!”
镜楼真君虽然从未离开过极北之域半步,却也听过清濯仙帝之名——对方是这偌大仙界的主人,便是强大如父亲楚国仙君见到清濯仙帝也要卑微的跪在地上,弯下脊背,用额头贴紧地面,向对方献上仙界最高的礼节。
——清濯仙帝在这里吗?
抱着这样不可置信的疑问,镜楼真君忍不住走了进去,喝着一杯香浓的茶水和甜甜的糕点,坐在距离舞台最远的角落一桌上着迷的看着台上的表演。
那一天是清濯仙帝八百岁寿诞,先天仙人对寿数并不敏感所以也无表示,相比起来后天仙人则要热情的多,仙界各处后天仙人组建的大型城市都与镜楼真君所看到的一般,酒楼放弃了平日里受欢迎的节目,今日所有的演出,全部都是歌颂清濯仙帝之能的节目。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上等仙人早已辟谷且不知疲惫,后天仙人所开设的繁华之城更是夜不闭户。在这里通宵达旦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经完全入迷的镜楼真君也跟着一夜一夜又一夜地看,看到连他都觉得疲惫不堪的时候,所有有关于清濯仙帝的节目才总算全部结束。
镜楼真君很累,非常的累,但是他的Jing神却很兴奋,心脏跳动的速度几乎要跃出胸腔,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戏剧中的台词,那扮演清濯仙帝的伟男子手持长剑,寒声道“孽龙受死!”时的英姿深深的刻印在了镜楼真君的记忆之中,回放着一遍又一遍。
他想要见到清濯仙帝。
这个念头出现的莫名其妙却无法停止,连在他的梦中都清晰的宛若真是发生的一样。镜楼真君醒后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梦中的美景,他甚至无心追问为什么自己醒来后会回到极北之域的北冥仙宗,睡在自己的床铺上,他此时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要成为英雄,然后跟随在他的英雄身后,守卫这美丽的仙界。
…………
苏濯不可置信道:“因为……这样的原因?”
镜楼真君放下棋子,顿时,白色的大龙起死回生,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将黑色大龙蓝牙吞噬:“这个理由……不够吗?”
苏濯甚至管不及自己即将被吞吃的大龙:“仅仅是因为看了几日的戏曲……”
“那个时候的我很绝望。”镜楼真君的表情很冷,但是他的声音却很轻:“背负着无数的期望,背负着无数的责任,而我自己却在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过着属于别人的人生——受罚的时候我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要降生,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明明被所有人所期待,却连放下长剑大声欢笑都不可以?”
“就因为我是北冥仙宗宗主的独子,是众望所归的可以步入仙君之列的下任宗主?——若是这样的理由成为了将我百年如一日的困于北冥仙宗的冰雪之中,那么我宁可从未降生。”
苏濯叹道:“真君……”
“无需为我感到难过,因为我已经不会在这般软弱无用了。”镜楼真君淡淡道:“我渴望成为清濯仙帝那样的伟人,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站在清濯仙帝的面前,能对他说出我也成为了英雄——很可笑?”
苏濯不禁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