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淡淡道,“她提出离婚后不久。”
夏曦愕然。
*****
夜晚,四周十分安静,不远处偶尔有人经过,说话声窸窸窣窣。
瞿北辰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车窗就着车内的亮光,映着他模糊的影子。
“她那时候心情也不好,我要是有空,就会去工作室陪她。她做她的工作,我写作业。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家,家里没人,我就又去了我妈的工作室。”瞿北辰回忆着,声音缓缓,“她在做人像,模特是个男的,就坐在她的工作台前面。”
“时方毕?”夏曦道。
“嗯。”瞿北辰道,“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在聊天。见到我来,我妈跟我介绍说,他是Billy。那好像是我妈开玩笑取的外号,他说别这么叫他,我妈却说很适合他。”
“然后呢?”
“然后,他跟我打招呼,和我聊数学。我为了不打扰他们,到楼上去写作业。那是个老房子,隔音很差,一直能听到他们聊天说笑的声音。”
“你觉得他们是情人关系?”
瞿北辰沉默了好一会,道,“嗯。”
“你怎么知道?”
“感觉。”瞿北辰道,“他们说话的样子,跟别人很不一样,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我妈那样快乐过。他们经常联系,有时我会听到我妈在跟他打电话,她一直叫他Billy,一聊就是几十分钟。”
夏曦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言地把手放在瞿北辰的肩上。
“你的意思是,你妈提出离婚,有可能是因为他?”她问。
“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瞿北辰道。
夏曦:“还有谁?”
瞿北辰把昨天陈舒之来访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夏曦听着,睁大眼睛。
“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她问。
瞿北辰:“你爸妈来了,我不想拿这些事烦你。”
夏曦看着他,忽而一阵心疼,手指轻轻抚摸他的手。
“她说,她有一次回我外公家,我妈妈也在,她把时方毕带回过家里吃饭。”瞿北辰道,“时间跟我遇到的时候差不多。她还特地问过我外公,我外公说,他们已经认识有一阵子,来往很密。这件事我昨天也向我外公求证过,只是我妈一直叫他Billy,他们不知道他的本名。”
“那么你爸知道他么?”夏曦问。
瞿北辰耸耸肩:“我爸和我妈争抚养权打官司的时候,他提及我妈过失里面,没有这件事。”
夏曦思索了一会,道,“你觉不觉得,这是不是说明了其实不存在?你想想,如果你是你爸,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好的把柄。”
“……这件事,你爸爸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北辰,你应该相信阿姨的为人。”
陈舒之昨天最后说的话仍在耳畔。
瞿北辰沉默片刻,道,“他们这段交往并没有持续很久。几个月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夏曦道:“也许只是你和你小姨的错觉。”
“我之前也跟你这样想。直到我今晚看到了一个东西。”
夏曦讶然:“什么?”
瞿北辰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夏曦看到上面的头像是瞿北海。
那头很快接起来:“这么晚,干嘛?”
瞿北辰:“美术馆晚上有人值班么?”
瞿北海讶然:“怎么了?”
瞿北辰:“我想去一下仓库。”
晚上的车比白天少得多,轿车开上大路,速度渐渐提起。
夏曦望着外面掠过的景色,夜色浓重,即使有路灯,也看不出跟上次经过时的异同。
歆之美术馆外,仍然亮着灯,点缀在绿地和树丛里,低调柔和。
两人走到门前,已经有值班的工作人员在等着,引着他们到了地下仓库,刷卡按动密码锁,没多久,自动门缓缓打开。
“那件作品,就放在这里。”工作人员一边打开灯一边道,嘴里念着编号的名字,没多久,走到一个小箱子面前。
他把箱子打开,小心地拆掉包装,露出里面的青铜半身像。
仍然是陈歆之惯用的写意手法,但灯光下,神态依旧表达得惟妙惟肖。
一个人手握指挥棒,侧头,似乎在沉思,脸的轮廓棱角分明,眉头微微蹙着,粗犷的线条,似乎在酝酿着即将爆发的激情。
和那张个人音乐会的宣传画神似。
时方毕。
夏曦的目光落在箱子的标签上,作品的名字叫《阳光》。
*****
从美术馆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睡觉的时候,他们度过了几天来第一个没有任何行动的夜晚。
瞿北辰的手搂着夏曦,让她早点睡觉,夏曦却怎么也睡不着,身后的人在辗转反侧,她知道,他也没睡着。
夏曦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