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内室,只一床一桌一柜。
床上青色纱幔挽起,一床青色薄被。
桌上孤零零地只一柄茶壶一只杯子。
柜子颇大,打开柜门,里面只整齐地放了三套白衣。
如雪洞一般。
无钗环脂粉,霓裳箩裙。甚至连一面铜镜也无。
那是要吃顶顶好的,穿顶顶好的,住顶顶好的,还跟他抢顶顶好马儿的人啊。如今却成了一个全不在意的人了。
殿室后面有一条上坡小路,沿着小路绕了几个弯,见到一个白色单薄身影,立在山巅。
额间长发,被朝露打得微shi,不知在这儿立了多久。
与她并肩站立,举目远眺。
晨曦中远山近岭,迷迷茫茫。千山万壑之中,隐约可见飞瀑河流如蜿蜒曲折的白绸。
阿媛转头看他,四目相对,一双大眼睛失了往日的明媚之色,如古井幽潭,冷冽冽的。
“阿媛……”楚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阿媛转身往回走,楚晔扯住她衣袖,想说对不起。可觉得这几个字太轻。一时间无从诉说。只固执地拉着人,不让她走。
“开始我也是恨你的。”阿媛道:“在集雪你说会来翠微湖找我,却一直没来;五里坡你拒了我;华音殿是你下令伤我;逼我服了乌兰后便欺骗我;你说要和我成亲,在大殿上却把我赶走!”
“阿媛,那日我是气昏头才胡说的。我没有想让你走,真的,你一走我便想来追你的,可被拌住了脚……”
“是啊,什么都有理由,躺在床上,一日一日,一月一月,每一件事我都替你想好了理由。”
楚晔伸手去抱她,被她一把推开。
“楚晔我不再恨你,可我终究忘不掉那些事,远不能释怀。”看着楚晔苍白的脸,shi了的眼眶,阿媛目色悲凉:“这世上终究没有第二颗乌兰了!”
……
阿媛下了山巅,便领着紫桐、梦遥、青木,出了门。
楚晔也厚着脸皮,不声不响地跟着。偷着看了眼梦遥与青木。
见他们两个与紫桐一样,身后皆背了个大匣子。
梦遥二五六的样子,身形修长,与自己一般高,鼻子倒不像小狗子那般塌,还又挺又直。但眼睛却用一层薄薄黑绫蒙了,这到底是瞎了还是没?
青木年纪尚小,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双贼溜溜地眼睛,不时地打量自己。牛皮糖一样跟在阿媛身后,喋喋不休地说东道西,一路上除了紫桐应承他几句,几乎只听到他一人的声音。没人搭理也这么能说,真烦!
几人一路来到了山顶悬崖边。
这里和玉峰山顶颇为相似,云深雾重。往崖下瞧去,不过几尺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阿媛从兜里拿出几个红色绳子,分给众人一人一个,大家把绳子系在手上。
楚晔也拿到一个,刚到手便闻到一股血腥味,绳子shi漉漉的,显然浸了血水。环在手上大小倒正合适。
见大家系好绳子,阿媛跳下悬崖,脚刚离地,便被楚晔抱了回来。
“别跳……”楚晔吓得魂飞魄散,“别再跳了……”
“放开!”阿媛气急,一掌打向他,见他不闪不躲,只紧紧地抱着自己,掌风刚沾他衣襟便收住。
“你这个占人便宜的登徒子!”青木一拳挥来。
楚晔抱着阿媛侧身躲过。
“还不把人放开!”青木怒道,赫赫拳风席卷而来。
“住手!”阿媛道。
青木不甘地放下拳头。
“跳下去没事。下面是阵法。”紫桐看不下去出声道。
楚晔仍旧抱着人不动。
“不过就是想占人便宜罢了。”青木恨恨道。
梦遥自动忽略众人,自顾自跃下,紫桐也跟着跃下,二人瞬间失了身影。
“你松手……”阿媛挣了一下,无果。
“我抱着你一起下去?”楚晔道。
“不行,下面坡很斜。”阿媛道,“不如我拉着了你?”
“还是我挽着你吧。”楚晔道,要不然,你中途放了手,让自己又上哪儿找人去!
“登徒子!”青木又道。
楚晔自动无视,挽着阿媛的手臂,跃下。
两人瞬间卷入气旋,手上红绳发出血色光芒,周围浓雾散去,可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边的绝壁。
忽然间,红绳发烫,下方渐渐红光大显,出现斜坡,坡上满是血红色的彼岸花。
阿媛轻摇手臂,楚晔会意,提气稳住身形。落在坡上。
梦遥等人,早在一边等候。等人齐了后,大家便沿着石阶下山。
手上的红绳冷却,不过几步,再回头时,身后云雾缥缈,俨然又是一方悬崖。
“玉峰山跳下来时是不是也这样?”楚晔问阿媛,话音刚落,便见紫桐与梦遥停下脚步,冷眼看着他,青木则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