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除非是你的夫君!”崔莺莺笑道:“我看,若真有人要做了你的夫君,定是会买了一双绣花鞋,再替你穿上鞋子!”
“果真?”红娘半信半疑,这便是夫君?替她穿上绣花鞋的男人?
一双手,拿过绣花鞋,细细替她穿上,温暖十指,触到了她的冰凉玉足,便从足底惊起一阵阵的波澜,直达心脏。随后,他抬起头,朝她温柔笑着。
“莺莺,”老夫人在门外头呼唤着:“你且开了门。”
崔莺莺赶忙朝红娘使了个眼色,红娘会过意来,忙使了道妖术,裙摆一晃,玉足便裹在了一双月牙色绣花鞋中。她走上前去,开了门,将老夫人迎入房中。
老夫人却不接她的情,由着随身的丫鬟搀扶而入,一身深蓝底子水蓝刺绣的衣裳雍容华贵,那上面的绣丝,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闪着刺目的光芒。威严的面孔,贵重的首饰,举手投足间的气势,生生灼伤她眼中的低贱之人。
她在椅子上坐下,看一眼低着头的红娘,心中的不悦全写在了脸上——这个身份不明的狐媚子,说是家道中落,流浪在此,遇见了她外出的女儿莺莺,莺莺一时心软便收下了这个女子,作为随身丫鬟,唤作嫣红。老夫人极不喜欢这个名儿,听听,嫣红?都什么名儿啊,倒好似是那春风阁里的姐儿们!当下便改了名,叫红娘。
再看看那副样子,举止轻浮,心思放浪,还道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要她看呀,就算是,也是妾生的!若不是可怜她,早轰出去了。
红娘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心中不悦,却也不会想多了去,一条慵懒的蛇,怎会理解这世间的种种不堪?人心的种种Yin暗?
崔莺莺看母亲的神态,便知母亲不喜欢红娘,之前父亲曾有过一个小妾,也是妖媚过人,将父亲迷得团团转,若不是早早病死,母亲只怕还有更多不顺心的日子呢!母亲定是担心红娘会将她未来的夫君给迷了去。未来的夫君——郑恒。崔莺莺暗地不屑,那样的一个呆傻男儿,便是送给红娘又如何?再说了,若真是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夫君,又怎会轻易受了蛊惑?
崔莺莺想得简单,却不知这世间的男人,怎一个贪字了得?
不,不,何止男人,这世间人,没有一个是能够免俗的。
“莺莺,”老夫人开口了,刻意制造的沉重声音听着犹如洪钟,搅得人难受:“今日法本长老说法,你便和为娘一道前去,听听佛法,清清心。”
她忽然看了一眼红娘,眼神中的不屑如此明显:“红娘也一道去,收收性子,学些正经人家女儿的行为。”
法本长老张着嘴,吐出一句句的经文,一一讲解。年过六旬的他,眉毛都有了白色的痕迹,那张脸,却是红润异常,眼中的矍铄更是令人惊讶,惊讶如此的一个年迈之人,居然还有这般的神采。于是,俗人们更加的赞叹和敬佩起来,心想这都是佛祖的庇佑呀!便更加地虔诚起来,无形中将法本的形象抬高了几分。
人呀,总要找些Jing神寄托,方能支撑自己在这混乱不堪的俗世中生存下去,不是么?
聚Jing会神的众人中,角落里却有一名昏昏欲睡的娇艳美人,粉色与水蓝色相间的衣裳,胸前的一朵花儿伸展了枝蔓,异化的枝叶将那丘峰捧在了中间,衬得那温柔乡多了几分令人渴望的味道。再一瞥那可人的脸蛋,真是春日里的一朵凝露桃花儿。
哎呀,怎可在佛祖面前如此放肆?于是,又匆匆收回注意力,继续听法本长老的说法了。
真没劲呀,红娘暗暗道,她几乎要睡着了。跪着的双腿软趴趴的,无聊地在裙下打了个结,又分开来,暗自觉得好玩,便笑出声来。众人听到了她细微的笑声,皆忍不住回头看,右侧的崔莺莺低着脑袋,悄悄瞪她一眼——这红娘,总是做些招人的事情,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放肆?
正想出言训她几句,法本长老却出声了:“静心者自净,乱心者自乱。”他的声音苍老却沉稳,令众人皆被吸引了过去,暗自惭愧自己的不专心。崔莺莺一看如此,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心中却是不服的。什么叫做静心者自净?倒是说她心中的不安定?可这人总难免受到身旁事物的影响呀,难道说,全都是自己的错?反倒不是红娘的错了?
崔莺莺暗自想着,红娘当然是半点不知,她无聊地看看四周,耳中却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异动,双眼立刻朝声音来源处看了去——啊,是只胆大包天的老鼠呢!正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着,硕大浑圆的身子试图瞅空窜向别的地方。
左右看看,无人在看她,红娘便起了玩心,双腿幻化为了蛇尾,悄无声息地从从美丽的裙中滑出,兴奋地朝那只过街老鼠缠去,动作迅速,一如仍是蛇身的她。老鼠尚未来得及反应,只是抗议地吱了一声便被紧紧缠住。红娘一乐,倏地一声将蛇尾收至裙下,正要将老鼠缠晕,兴奋地小脸儿冷不防对不上了法本长老的面孔,却见对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眼中的Jing光一闪而过。
哎呀,红娘吓了一跳,这,这,张果老儿?再一细看,哪有呀,分明还是那法本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