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不屑的样子,好似这世间皆是污浊之人,唯他清净立于世中。
崔莺莺能看出万物真身,却不知她看不出人心。日后,若是人心有了变,她又可知?
原来如此,嫣红放下心来,她既不怕,便扭腰走上前去:“姑娘——”将那事情一一道来。
崔莺莺听了,心下有些疑惑,却也信了几分——这蛇妖呆呆傻傻的,所说之话倒是有些可信。再说了,她有脖子上的镇妖玉符护着,还怕什么?她看看眼前的瑰姿艳逸的美人儿,纤腰如蛇软,眼儿如秋波,姣丽蛊媚,心中暗道:这一蛇妖,道行不算高,却也有些本事,加之脑袋有些混混沌沌的,如若留在身边,倒也有些乐趣。
再看看那艳光,心下有些不是味道起来,她虽自恃美貌过人,然这蛇妖却是与她极不同——有着她身上没有的娇媚。都说女人三分是天敌,美人之间更是如此,只一个眼神,便有了些战火的味道。
她向来是当惯了大小姐,自是喜欢以高人一等的态度待人,在她眼中,妖,是低于人的物种。将这蛇妖留在身旁,不过是她起了玩心,施舍了怜悯——让蛇妖早日完成了功德,好下世为人。
崔莺莺绝料不到,她看不起的妖,能让她有一日痛彻心扉。
第二日,崔莺莺身边便多了名随身丫鬟,唤作红娘。
捉妖之人
捉妖之人 这一日,红娘跟随崔莺莺前去佛殿烧香。白色与粉色相间的衣裳,乌黑的发丝梳成了两个垂髻,乖巧的丫鬟打扮,却依旧遮不住红娘的明媚妖娆。而崔莺莺一身素白衣裳,只在腰间别了一条水蓝色的绣花带,云髻坠坠贴耳际,耳中明月铛,一步一轻挪,如仙人下凡,倒也是个仪容万千的大小姐。
谁知她是不是有意比艳的?美人面对美人,总会有些心眼在里边。
丝履轻挪,在那蒲团上缓缓落膝,衣裙散开,佛祖下方便开了两朵花儿,一清一艳,惹来无数的目光。素手于轻纱内伸出,燃了香火,双手合什以表心意,虔诚无比。红娘哪知这许多的规矩,只是学着崔莺莺的模样,依葫芦画瓢,心却是不专的,左顾右盼间,笑意盈盈,艳如桃李,叫那些个修行尚浅的小和尚都分了神,红了脸,惹来师兄的一记爆栗。
“红娘!”崔莺莺发觉了,低声呵斥她:“佛祖面前怎可如此不守规矩?好好地许着愿便是,莫要左顾右盼。”果然是不成器的小妖,连这规矩都不晓得。不觉间,她似乎又比这妖高大了几分,也不在嫉那妖娆之美了。
女人哎,女人!
红娘懵懵懂懂,许愿,要许什么愿呢?她偷瞄一眼崔莺莺,那眼中的虔诚与点点星光,是在思念她死去的爹么?爹?思念?亲人?这又是些什么?她在这世上睁开的第一眼,便是惘然不知在何处。谁生了她,为何生她?她不知,也没有人告知于她。直到几十年后,无意中碰到了早已修炼成型的玉树,被他笑嘻嘻地逗弄着。
她甚至不知自己如何成了妖。她以为,只要修炼,便可以成妖,可曾听玉树说过,妖,也是要有悟性的才可修炼成功的。那么,她是有悟性的了?可,这悟性,又是个什么东西?
莫非,佛祖这厢只要高兴了,在你头上一点,你便有了悟性?如此说来,佛祖岂不是十分随意?可真不负责呀!
是啊,这世间,总是有太多不负责任的事情,又何止这一桩呢?
拜完了,崔莺莺心情似乎还有些抑郁,红娘想了想,便拉着她往那殿外的花园走去。
正值春暖花开,此处是百花盛开,幽静至极,红红黄黄绿绿间,芳菲扑人鼻,便是心情再差,这满园的艳色也能使人开怀。崔莺莺坐于秋千上,看着花园春意默然不语。红娘弯腰,将脸挪到了她面前道:“姐姐,你是想念老爷么?”
崔莺莺点头,看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心道:果然是妖呢,不知何为亲人。她竟有些可怜起红娘来,不觉间话便多了起来,似是要给这小妖开窍:“红娘,你不知,我们这样的女子,若家中没有了男人,日后便是难以支撑下去。”
“为何?”
“钱财呀,”崔莺莺有些红了脸,如此直白地谈到这俗气之事,令她有些不适:“这世间女子地位极低,是不可在外抛头露面寻钱的,只能靠男人。”一声叹息,她想起了指腹为婚的未来夫君郑恒,几年前曾与此人见过几面,相貌一般,才学尚可,崔莺莺心中了些惶惑,对未来的惶惑。
莫非,她真要嫁给如此普通的男人?她不甘呀,不甘!难怪说女子无德便是才,她多读了些书,竟自居高傲起来,不肯轻易委身于人,只盼着一名心属的清隽俊郎将她摘取。
“花若正艳时,只盼郎来取。”崔莺莺低声念了出来,方觉太过放浪,又红了脸。
红娘听到了,似懂非懂,她摘了一朵红色的,递给了崔莺莺:“姐姐,给你。”她愿意称她为姐姐,总觉得,这个女子有着超越于自己的知识——人类的知识。
真是,崔莺莺本就是人,知道的自然比红娘要多了!
崔莺莺掩齿而笑:“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