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力战而亡。
片片雪花飘落在薛直身上,他带着遗憾闭上了双眼:渺渺,我此去山长水远,再也不能时刻在你身边,可我心中必定时时念着你,怕只怕你会忘了我。
雁门关失守,数万民众仓皇出逃,那碗玉米排骨汤终究还是倾洒于战火中,湮没于尘土。当楚云渺问起薛直的下落时,燕忘情、风夜北、宋森雪都沉默地低下了头,宛如矗立在风雪中被人遗忘的雪松。
“薛帅……阵亡了。”一道艰涩的声音响起,楚云渺跌坐在椅子上,室内静得可怕。
悲伤的情绪如海水般酝酿,楚云渺问道:“他的遗体呢?”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没有人敢回答,燕忘情、风夜北、宋森雪,他们都是苍云堡最优秀的战士,却连自己亲如兄弟的统领的遗体都带不回来,这是他们一生的耻辱。
“薛帅留下的,只有这个。”燕忘情将一块玉佩交给了楚云渺,那是当初她和薛直的定情信物,如今完璧归赵。
“好,很好!薛直,你就这样走了!”楚云渺冷笑,她的平静比痛哭流涕更可怕,爆发的情绪终究会得到缓解,而压抑的悲伤往往如同千年寒雪,冰封了内心,永远也不会融化。
“是谁杀了他?”楚云渺的眼神冷得像一块坚冰,其中暗藏着汹涌的杀机。
“是葛尔东赞和独孤问俗!”燕忘情和风夜北、宋森雪一起跪在了地上:“嫂夫人,只要我们还活在世上一日,定会手刃此二贼,为薛帅报仇!”
“不用了,”楚云渺眼中杀意凛然:“我会亲手杀了他们!”
盛世大唐早已腐败,李隆基昏庸无能,致使苍云军蒙受冤屈,燕忘情接任苍云统帅之职,从此苍云军不再听从大唐号令。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叛军从范阳一路打到潼关,哥舒翰率西北军及时入援,死守潼关,令叛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但宰相杨国忠与哥舒翰争权,逼迫哥舒翰出关迎战,致使西北军全军覆没,潼关失守,长安危急。李隆基带着近支宗室和亲信大臣逃离长安,准备进入蜀中避祸。
杨国忠在李林甫动摇太子的几次大狱里出了大力,蜀中是他的地盘,如果到了那里,李亨肯定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危及存亡之际,李倓当机立断,劝说李亨与李隆基分道扬镳,另立中央,李亨听从了李倓的建议,前往朔方,一路上,李倓身先士卒,血染征袍,于乱军中为李亨扫出了一条坦途。
刀光剑影,流矢密布,李倓冲锋陷阵,率军与敌人拼杀,正在苦战之时,一支身着玄甲的军队突入战场,黑色的玄铁盾防守时是最坚硬的壁垒,攻击时是最迅猛的武器,一下分开了乱军,千军万马中,李倓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穿铠甲的女将驰骋于沙场中,所过之处敌人如割麦般倒下,当真是只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
阳光下,那双明亮的眼眸望向李倓,分明还是当年的模样!两人相视一笑,幷肩杀敌!
很快地,这场混战结束了,苍云军与李倓的部队联合,一同去往朔方,那里正是程伯献与尉迟循毓的驻军所在!
朔方城楼上,程伯献与尉迟循毓见有大批军队前来,顿时严阵以待,这时下方出来两个将领大喊:“伯献!循毓!还不快出来迎接老朋友!”
程伯献与尉迟循毓又惊又喜,立刻打开城门相迎,四人饮酒叙旧,痛饮狂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可是有一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孤月下,楚云渺握着手中的玉佩思念着薛直,忽然间有人走近,她回头一看,竟是李倓,如今他已经贵为建宁王,手中兵权在握,再也不是当年任人欺压的男孩了!
“渺渺,我……”一别十年,李倓从未忘记过那个爬在墙头对他微笑的女孩,他把对方珍之重之地埋在心底,如今再见,竟有些近乡情更怯,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说直哥战死的消息,我很难过,可是……我也有一点点的窃喜,因为我终于有机会了!十年前我弱小无依,没有资格求娶你,可是现在我手握军权,统率十万兵马!渺渺,待战乱结束,你可愿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月光下,李倓的双眼中仿佛燃烧着火光,汹涌着最真挚的爱意和最浓烈的热情。
楚云渺摇了摇头:“我忘不了他。”
李倓说:“没关系!你可以让他在你心里!我不介意!”
楚云渺依旧摇头拒绝了他:“对不起,你的深情厚意我承受不起,去找个更好的姑娘吧。”
说完,楚云渺就迈步回到了自己的军帐里,徒留李倓在原地,夜风寒凉,却吹不灭他眼中的熊熊火焰:“他可以在你心里,我也可以!”
八年平叛,李倓与楚云渺幷肩作战,每次回来,总是他伤得更重,他却每次都先问楚云渺的伤势,在生活中更是无微不至,事事都先想到楚云渺,程伯献与尉迟循毓看在眼里,暗地里也曾劝过楚云渺改嫁,却都被呵斥了回去。
一天,楚云渺收到消息,葛尔东赞和独孤问俗现在正在蜀中,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