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他们上山时踩着松软的雪,shi了靴子。山上积雪不化,宫外一株株梅斜插在雪地间,红花开得正艳。
言昭含午憩过刚醒,就听灵娡说孟公子来了。他有点儿意外又不大意外,披上衣衫去了后堂。一穿进,就见神色疲倦的孟透坐在太师椅上,阖着眼揉自己的太阳xue。
言昭含坐下,待仆人端上热茶来,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孟透一手拿起茶杯,没喝,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道:“我想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想知道我兄弟薛夜去了哪儿。”
孟透长久未得安憩,这几日又车马劳顿,眼中尽是血丝,他清了清微哑的嗓子,接着道:“从漓州回来的弟子说,薛夜和我妹妹孟婍在暮涑离开的那天晚上遇见了明决门的人,你救下孟婍,把她送回了漓州。如今薛夜迟迟未归,望你告知他的去向。”
言昭含喝了口热茶,压下杯盖,道:“他被苏绰带走,送到了梦华宫。”
孟透一听到“梦华宫”就愣住了。
袭且一脉不仅仅只有袭且宫,还有梦华宫。梦华宫的主人是黎华真君的师妹。黎华真君与梦华祖师有过一段情,又怜惜他这个师妹,成为袭且宫君仪后也没要了她的命,反而成了她的荫庇,对她照拂有加。
梦华祖师在奉阳山上造了座宫殿,这些年倒也安稳,从不参与门派纷争,也从未豢养野灵,走些歪门邪道。梦华祖师此人,沉溺美色,养了一宫唇红齿白的貌美少年。照理说,她修为颇高,容貌不会衰朽,却因纵情声色,年老色衰,早已不复当年风华。
也有传言说,她是将修为都渡给了她这辈子唯一真心爱过的男子,容颜才会衰朽。但那人背叛了她,与别的姑娘双宿双栖了。
遑论其它,这件事真是麻烦得要命。薛夜被送到梦华祖师,哪能这么容易脱身。他凭一己之力,要怎样才能救他出来。
孟透头疼得厉害,皱着眉,又按着额角揉了揉。言昭含起身,绕到他身后,温热的手指抵在他的太阳xue上,轻柔地旋了旋。
孟透安定下来,舒了一口气,仰过头,抓着他的手腕问道:“这事儿你可否帮我?”
言昭含低下头去,吻一吻他的唇,温声道:“不白帮。”
第117章 与君4
孟透仍是阖着眼靠在雕花椅上:“你想要什么?”
“延霞令。”
孟透睁开眼,一手搭在木椅的横挡上,面向他道:“这个不行。”
“那么,你留在袭且宫,做我的面首,长伴我左右。”
孟透望着他似笑非笑的双眼,心里一沉,霍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言昭含将手抄在背后,悠悠道:“孟少爷好像没什么诚心呐,不是想救你的兄弟么?”
孟透脚步一滞,停了下来。他捏了拳,决心要走出门时,言昭含一拂衣袖,两扇梨花木门自外阖上了。孟透漠然地站在那儿,望着透过糊纸的疏孔间的亮光。
言昭含自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身,靠着他的后背,温言道:“这便恼了?我又不曾说不帮着你救他。”
“我近来做梦总是梦见你,我想,我是想你了。袭且宫怪冷清的,等救出了薛夜,你就留下来陪我几日,可好?”
言昭含这话说得温软。
孟透听到那句“我是想你了”,一下子弃兵曳甲,溃不成军。言昭含这么多年何曾对他坦诚地说过这种话。他轻轻取下扣在他腰身上的手,牵住,望着言昭含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前往梦华宫。”
于是言昭含让侍人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物,又跟灵娡嘱咐了几句,将门中事物托付给她,之后就随着孟透冒着风雪下山了。
灵娡撑着伞,将他们送出宫外,站在石阶上看着他们下山远去。石阶上满是积雪和被踩化的雪水。山间是无尽的苍白,冬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披灰色大氅的少君与红纹锦衣的孟透原先是一前一后走着,后来越靠越近。
孟透生怕他摔着,扶着他下阶。
灵娡想,少君似乎只要遇到孟透,就能所向披靡。
袭且宫不是他的归处,他不需要任何侍人的陪伴,也不需要她在身侧。
孟透是第一次将他从袭且宫带走,如他年少时常梦见的那般。尽管他此时已不再畏惧任何的桎梏,从山上离开时,还是心绪翻涌。他杀了他师父,杀了同门师兄弟,也险些杀了自己。
孟透牵住他的手,发觉一出袭且宫他的手就变得冰冷,便自己的手温暖他的。
孟透说话时呼着白气,将他的手包在一双宽大的手掌里,揉搓了几下,捧到唇边呵了口热气,问道:“带手炉了吗?”
言昭含摇摇头。
马车到了城镇中时,孟透让弟子停了下来。自个儿下马车走了一趟,半晌掀开车帘回来,带着一股冷气儿,怀里抱着小手炉和手上提着油纸袋。
孟透在一角坐下。马车又晃晃悠悠地走了。
孟透将手炉塞给他,那只手炉上裹了层月白绘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