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地垂下。人只有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才能行动,模样沧桑憔悴。他心绪不稳定,时常会歇斯底里,用手臂乱推乱砸屋里的东西。
言昭含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那样沉稳冷静、深谋远虑的江门主,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苏绰不再他身边,他简直就是个废物。
他冷淡地想,江翊都成了那个样子,要怎么做那档子事,坐着?躺着?他心底冷嘲出声。
苏绰接过丫鬟捧来的热茶,揭开杯盖,也不顾茶水还有点儿烫,就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他喝尽之后将茶盏放于茶几上,靠回椅背上,慵懒问道:“师兄找我做什么?问薛夜的事儿?”
言昭含将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便同我说说吧。”
苏绰瞧着他,翘起二郎腿来:“你放心,他没死。我把他送到梦华师叔那儿去了。”
“梦华师叔?”言昭含放下茶盏,挑了眉,“江翊知道吗?”
“他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他还敢对薛夜存有什么心思?如今明决可不是由他支撑的,他但凡敢对不起我,我便让他和江家,跟暮涑一起灰飞烟灭。”
是了,如今的江翊要依附苏绰而活了。苏绰还眷着他,他就是明决的江门主,苏绰要是厌倦了他,他就卑如蝼蚁。
不过言昭含想,江翊应不用忧虑这一点。毕竟苏绰爱他如命。闯入荆唐山救人,九死一生,尽管是这样,苏绰也执意将他救了出来,再为他重塑明决门。
如今已能独当一面的苏绰望着他道:“人,我已经送去给梦华师叔了。你若有着通天的本领,且有意救他一救,那也随你,我不在乎他的这条命。”
“不过我劝师兄还是别轻举妄动。梦华师叔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你也不是不知晓。我当时为了求她救你,而且能舍得放你出来,往她宫里送了三十个娈童。何况你的体内还留有两种蛊毒呢……你最好别以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犯险。”
“师兄,等这事儿成了,我就替你解了这蛊毒。你也知道这两蛊无法可解,但我若是再为你下一道蛊,三蛊相溶,你就能不再受我牵制。” 苏绰说,“等到那日,明决独立,天下安宁。凨族再不用承受屈辱。”
言昭含淡笑,轻道一句:“翘首以待。”再没多说一句话,起身,带着灵娡离开。
苏绰并不着急挽留,接过丫鬟新递上的茶盏,吹了几口气:“这大雪天的,师兄不留一日再走?”
言昭含打开门,冷风从外头灌入,冲散了屋里的热气。他回望了一眼,道:“不必了。吃不惯骁阳菜。”
苏绰不相信他,他也不相信苏绰,他们俩互相猜忌。
可笑的是,他们彼此了解,却还能互相欺瞒,互相算计。苏绰以为抓住了他的软肋,时时威胁。他无所谓,横竖不过是一条命。
清早庭院里的积雪被清扫过,这会儿飘飘扬扬的雪下来了,隔了没一会儿,路上又积起一层薄雪。他顺着卵石路走,灵娡道了句“小心”。
他转了道,跨出院门走了没几步,见到几个人将一个衣衫单薄的人推了出来,对其拳打脚踢,那人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被人揪着领子,半拖半拉地被推出了后门,摔倒在了街道上。
言昭含以眼神示意灵娡去问问。
灵娡应了声,上前问那几个仆从模样的人:“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何要打他?”
仆从机敏,见这姑娘和她身后不远处的那位公子皆是器宇不凡,腆着笑脸道:“咱主子嫌这是个废物,让他来跟我们做事,结果他连粗活都做不好,还染了梅风病,刚刚咱几个回禀了主子,主子说就丢了这个废物出去。”
言昭含走上前来,瞧了眼伏在门外再也站不起来的人,轻声询问道:“梅风病?”
灵娡回道:“多发于冬春,人常发热,多咳,会染给旁人。不过不是不治之症,只是治起来稍有些麻烦。”
仆人作了一揖,道:“姑娘和公子要没什么事儿,咱们哥儿几个就下去了?”
灵娡点点头,为他们让开了道。几个人一个接一个顶着风雪离开了。
门外的那人以手支地,支撑着自己起来,然而双腿绵软无力,他又摔了一次。
言昭含迈过门槛,蹲下身,捏住他的下颌,看他的模样。他的右脸上有着一块骇人的烙铁印,嘴唇干燥苍白。他见到言昭含时浑身一震,目光闪躲,避开言昭含的目光。
灵娡见言昭含静静地看着他,好奇地走到他身边去,看清那人的相貌后也怔在了那里。
第115章 与君2
他的容貌虽毁,灵娡能瞧出他原先的模样。他竟与言昭含有六七分相像。
言昭含问道:“你叫什么名?”
那人张了张唇,没有发声,眼神里满是畏惧。他见言昭含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勉强从嗓子里发出“啊”的一声,接着像是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言昭含皱起眉头:“是个哑巴?”
那人慌乱地垂下眼眸,点点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