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几个黑衣人。狄秋松开了她的尾巴,跳到了屋顶上趴着,白玉娇冲他一笑:“还蛮拎得清!”
她那两条大尾巴立即顺时针摆动起来,像是飞机的螺旋桨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风。风愈来愈大,愈来愈狂,天上红云变色,周遭泛出黄光,天边隐隐亮起闪电,一阵雷声轰隆隆袭来。狄秋站也站不稳了,去抱住了屋脊上翘起的尖角,那屋顶的瓦片更是难以承受这样的风力,又是道惊雷,瓦片跟着应声翻起,掀向空中。
整条街上都刮起了飓风!
那些黑衣人全没法子,被卷进了风暴,缩成一团,一个个都成了刺猬的模样,撞来撞去,刺来刺去,哭爹喊娘了起来,白玉娇看得直乐,又一加速,一股强风吹乱了红云,吹停了雨,裹挟着所有的黑刺猬向山塘街的方向吹去。狄秋也受不了这样的风力,随着风去了。他和那群黑刺猬在风里撞到了一起,还撞到了一棵树,好些瓦片,一只铁锅,他是被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眼里只看到一条山塘河在他脚下倒着流淌,风似乎是小了些,不少黑刺猬噗通噗通掉进了水里,狄秋也在往下掉,两脚都碰到水面了,他脖子上忽地一紧,是白玉娇!她眼疾手快,提起狄秋,一双玉足沾了水,化成两只兽腿,蜻蜓点水,飞向空中。
她在河面上奔驰,陆上还有追兵,全是些灰扑扑的小孩儿,白玉娇一个飞身扎进了人群中,伏低了身子,朝他们一龇牙,一亮爪子,这些小孩儿立时变成了老鼠、臭鼬,慌不择路,自乱了阵脚,叽叽喳喳各自遁去了。白玉娇抓着狄秋狂笑而去。
身后再没追兵了,白玉娇一跃从一座桥顶落在了另一座桥顶,过新民桥时,她把狄秋抛了出去,自己隐到桥下,狄秋紧张地乱叫,他借着惯性飞过了桥,眼看要落水,只见一匹白狐自桥门洞里窜出,狄秋稳稳地落在了白狐背上,白狐引项长嚎,两条尾巴点水而过,这一狐驮着他一人在水上疾走飞驰,直直冲向天边、尽头那自天上垂挂而下的红灯笼,白狐道:“抓紧了!”
狄秋搂紧了白狐的脖子,一手护住自己的额头,一手护住了白狐的额头,一人一狐冲向了那红灯笼。
一阵呛人的红烟薰得狄秋咳了起来,他揉揉眼睛,摸摸脑袋,揉了揉白狐的耳朵,白狐扭头作势要咬他,右眼底下一块红疤像一片巨大的桃花花瓣。狄秋缩回了手,他往前看,又往后看,再没什么红灯笼红云了,也没有追兵,他眼前俨然是一片昏黄。
远处,虎丘塔在阵阵迷雾中若隐若现。
白狐的脚程放慢了些,从水路换去了陆路,但她的步伐仍很自在,穿街过巷,攀高走低,无所顾忌,狄秋骑在白狐背上,好几次都差点被树枝或是晾衣杆给刮到地上去,不得不伏低了身子,时刻警醒着。眼瞅着离虎丘塔越来越近,狄秋问了声:“大仙,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白狐嗤了声,没回答,跳上了棵槭树,站在枝头舔了舔前爪,又跃到了地上,在柏油马路上跑着。狄秋又问:“大仙,那你为什么逃婚啊?”
白狐道:“我不想结婚不就逃了嘛!”
“哦,你不喜欢你男朋友啊?”狄秋问道。
“我没有男朋友!”
“啊?那你和谁结婚啊?”
“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歪瓜裂枣!”白狐气愤道,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爬上根电线杆,远眺了会儿,忽然倒挂了身子,前爪后腿抓牢了根电线,又很快从这根电线荡到了另一根电线上,狄秋这下像是在坐海盗船了,只好死死抓着白狐颈上的长毛,身子紧贴着她,一张嘴就是一嘴巴的毛。白狐道:“龌不龌龊啊!”(脏不脏啊!)
话音落下,她荡去了间平房的屋顶,抖索身子,把狄秋给抖落了下来。狄秋一咕噜爬起身,拉起袖子,笑呵呵地去擦白狐的毛发。白狐满眼轻蔑,提起只前爪,勾住狄秋的衣领又把他甩去了背上,恶声道:“别再流口水了啊!”
狄秋一口答应,轻轻地问白狐:“那大仙您说,就是我,是什么意思啊?是和谁说的啊?”
“谁逼我结婚我和谁说!意思是我要和你逃婚!”
狄秋吓得不轻,颤声道:“可是我们才认识啊!”
“是你自己莫名其妙从那帘子后面跑出来的!我问你,你从哪里来的?”
狄秋嗫嚅道:“我打娘胎里生出来的……”
白狐嘶了声,不悦道:“半狐半人的小妖怪!暂时拿你凑个数,你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等我找到如意郎君,咱们就离婚!”
路上再没什么参天大树和矮房子了,都是些高楼大厦,狄秋稍直起了身子,看着白狐道:“那我们该去民政局啊!”
白狐道:“不要!我要先去虎丘买婚纱!”
狄秋一看,他们已然到了虎丘婚纱批发一条街上,左右两边皆是婚纱店,橱窗里的假人模特既有穿白婚纱的,也有穿红旗袍的,还有什么粉色,蓝色,各种款式,琳琅满目。白狐不由放慢了脚步,一会儿张张那家店的露背拖地白婚纱,一会儿跳到那家店的玻璃前头跃跃欲试地扒拉两下,狄秋看着这满大街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