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广告灯,一颗星球的夜晚由此开始。
君临夏提着肩式导弹走在大街上,不顾周围人们诧异的目光,自顾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她放空了所有思绪,眼睛只盯着前方,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着走着,一辆飞车突然出现,停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上车。”
冷峻的面庞从车窗后座上探了出来,并打开了车门,凝神看着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正走着的君临夏停了下来,黑眸慢慢转移到他的身上,无神的双目渐渐恢复神色。
她看了他两秒,把手中的导弹扔到副驾驶坐上,抬步上了后座。
“嘭”的一声,车门合上。
“你想去哪儿?”傅北冥问。
君临夏瞥了他一眼,没回答,反倒幽幽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五月十二号。”傅北冥答道,看向她,目中是毫不遮掩的担忧,“你想做什么?”
他知道,她不会破坏君临天的婚礼,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担忧。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担忧的目光,君临夏突然轻笑出声,颇有些自嘲道:
“我姐姐的婚礼,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可真是配合得好啊!”
“不是你想的......”
“打住!”君临夏抬手喝断了傅北冥,自顾靠在座位上,颇有些头疼道:“我知道她怕我冲动,所以才没有告诉我。”
“这老太婆,年纪可不轻了,居然还这么娇气,倒是有些好玩~”她自顾自的说着,又笑道:
“不过她能嫁出去,这实在是一件奇迹,所以......”她拉长了声音,而后看向窗外,冷笑道:“我不会让那个臭小子那么顺利的!”
说完,闭上了眼,语气淡淡道:“去他家门口溜溜,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娶我姐。”
听着她这句话,傅北冥忍不住浅浅弯了弯嘴角,竟是觉得眼前之人这般模样可爱极了。
“秦奋,去西里先生的家门口转一圈。”傅北冥吩咐道,语气含笑。
秦奋听着这愉悦的语气,忍不住为亚伯默哀,但还是点点头,带着幸灾乐祸,把车往亚伯的个人住宅开去。
飞车动了起来,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君临夏睁开了眼,望着底下繁华的城市,只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傅北冥在身旁感受着她那毫不遮掩的落寞气息,忍不住往她身旁挪了些,长臂抬起,正想伸过去,一只手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手。
犀利的黑眸带着不可逾越的扫了他一眼,“别动手动脚,否则我就把你从窗子扔下去!”
傅北冥一怔,随即便是无奈苦笑,谄谄收回手臂,有些失落的问道:
“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这次换君临夏怔住了,她先是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得到了否定答案后,这才摇头道:“那倒是也不是很讨厌。”
如果讨厌,她现在早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不过话音落,看见傅北冥目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又忍不住打击道:“但也仅仅是不讨厌罢了。”
“我不相信!”傅北冥立马皱眉反驳,回想起自己那备受折磨的一百年,苦笑出声。
“呵~,君临夏,你折磨了我一百年,就算是以前有什么误会,我觉得你的报复已经够了,现在,你就不要再想着逃开我!”
“这一百年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现在我已经被你折磨得快要窒息,你就不要再故意逼迫我了,行吗?”傅北冥苦笑道。
听着他这些话,君临夏目中闪过一抹诧异,转头看他,瞧见他目中那一闪而逝的暴虐以及疯狂,第一次,她感觉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准确位置。
是的,第一次。
从她年轻时在军事学院对他一见钟情后,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位置的,而不是永远的淡漠、冷酷。
傅北冥这三个字以及这一个人,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只不过经历时间的侵泡,逐渐软化,软到她几乎都快要忘记这样一个东西其实正插在她的心上,随时可以令她毙命。
人们总说想要忘记一个人很简单,只要给自己时间,一年不行,两年三年甚至百年,那总可以了吧?
然而事实上是,能够忘掉的,只是因为不够刻骨铭心。
有些东西,刻在了心上,哪怕过去万年之久,仍旧有死灰复燃的希望。
别人在这一万年里是什么感受君临夏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可以选择忽略,但却无法忘记,除非哪一天她失忆了。
可惜,她从没有失忆,也没有去尝试封印,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重新回到这里并得知傅北冥没有死去时,她想的不是重新开始,也不是永远遗忘,而是随它去吧。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