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不由得眼皮一跳,“阿郎有何事?”
“今日……县里派人来我们村里征兵,我……报名了……”
“什么?”一直以来,采薇在孙乾面前都表现得十分温顺,从不曾这样大声说话。但这次,采薇不仅是提高了音量,连神色都变得十分可怕。
孙乾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我不许你去!”采薇斩钉截铁地说。
曾经她的父亲便是因为从军去,很长一段时日都是她们娘俩在家,总会有流氓地痞上门来欺负,还总有人取笑她是没有阿耶管教的野丫头,或者骂她是军汉的女儿。其实论起来,军士的地位是比市井之人要高的,但那些读书人家的孩子还是会嘲笑他。就因为她是军汉之女,从前的姻缘也便这样没了,委委屈屈地嫁给田舍汉,谁知现在的丈夫也要去从军,这让她情何以堪!
“有血性的男儿,都该当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要上阵杀敌的,怎能一辈子就这样终老田垄之间?”孙乾面带向往之色。
“从军之人何其多?怎么会缺你一个?”
“若是人人都这样想,其还有从军之人?”孙乾有些不高兴。
采薇忍不住怒道:“可人家都是兄弟好几个,只派一人去,即便……捐躯了,家里的亲眷也不至无人照拂。你……”
“我没有父母需要供养,岂不是正好没了后顾之忧?”
采薇气得锤床,“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即便你没有父母在,难道你还没有家室了?你从军去,带着包袱便走了,那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孙乾一下子怔住,“什么?孩子?”
遭了,竟说漏嘴了!采薇愣了愣,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是啊,孩子!阿郎,奴课时有了你的骨rou,才一个月大小。你难道不替他想想么?你难道不希望看着他出生么?”
孙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采薇以为他会回心转意。谁知最后,孙乾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道:“阿薇,我相信你会照顾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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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乾出征的第六个月,算着日子也该是要临盆了。
寻常妇人临盆,还是头胎,不说是丫鬟仆妇围在身边地看顾,但夫君也该是在身边的。可采薇不是,她的夫君远在边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即便也有同她一般夫君远戍的待产妇人,总归还有邻里亲眷的帮扶。可她连这也没有。原本才成亲之时,邻里乡亲念在她与孙乾都是孤身再次,倒也愿意相助。可自从孙乾离开之后,便也渐渐疏远了。
刘采薇知道,这也不能全都怪罪道乡里乡亲身上,多半还是因着她自己。
家里没有男丁,做什么都不甚方便,须得求旁人来。最初是有许多人有顾忌的,毕竟瓜田李下,不是寡妇门前,但也说不清楚的。采薇不得不放下身段去相求,伏低做小,曲意逢迎。曾经对徐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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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乾出征的第六个月,算着日子也该是要临盆了。
寻常妇人临盆,还是头胎,不说是丫鬟仆妇围在身边地看顾,但夫君也该是在身边的。可采薇不是,她的夫君远在边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但即便也有同她一般夫君远戍的待产妇人,总归还有邻里亲眷的帮扶。可她连这也没有。原本才成亲之时,邻里乡亲念在她与孙乾都是孤身再次,倒也愿意相助。可自从孙乾离开之后,便也渐渐疏远了。
刘采薇知道,这也不能全都怪罪道乡里乡亲身上,多半还是因着她自己。
家里没有男丁,做什么都不甚方便,须得求旁人来。最初是有许多人有顾忌的,毕竟瓜田李下,不是寡妇门前,但也说不清楚的。采薇不得不放下身段去相求,伏低做小,曲意逢迎。曾经对徐崇文也不是没这样过,做起来轻车熟路。而采薇也知道,看起来再正经的男人,其实也吃这套的。
这当然就引起了许多妇人的不满,起初还只是暗地里,后来渐渐在明面上也开始骂她不知检点的狐狸Jing,大着肚子还不忘祸害人。
采薇也渐渐坦然了——不知检点么?又不是第一回 了。狐狸Jing便狐狸Jing吧,能让自己好过些,被骂几句又能如何?
只是时间久了,采薇也终究是体会到苦处了——到真正临盆的时候,男子是插不上手的,而半夜里临盆连稳婆也找不到;旁近好几家妇人倒是被吵醒了,只是谁也不愿来帮忙。采薇甚至在想,大概那时候,她们一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挺不过这关把。
不过嫁给孙乾之后镇日劳作也不是全无好处,若是换了从前体质孱弱的采薇,自然是熬不过去的。但那日,硬生生疼了大半夜,采薇拼着一口气,到底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还是个男孩。
孙乾不在,而这也到底不是他的孩子,采薇只是语气平淡地写了封信告知孙乾自己产子一事,却连大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