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毒耗子。”
丫鬟有些迟疑,“砒霜可是要命的东西……”
“我只是药耗子,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采薇忽地加重了语气,不容辩驳地道。
“好……婢子今天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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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雨点打在身上生疼。这样的雨夜,别说是采薇这样的小家碧玉,便是做惯了粗活累活的汉子,也不愿在外头行走。
可是采薇无法,若是不逃,等着她的就只有一死。
伞已经遮不住漫天大雨,索性就丢到一边,采薇提着shi透了的衣裙,胡乱裹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前行。什么仪态,什么体面,统统不要了。
只有强迫自己看清了路前行,采薇才能暂时不想着那可怖的场景——徐崇文倒在她的绣榻上,双目圆睁,表情狰狞,七窍流血,皮肤绀紫。且他的血都是近乎墨黑的诡异颜色,一见就知道是中毒而亡。
不是有人说服一点点砒霜只会使人致残不会要命吗?她分明只在那只酒杯外面抹了一点点而已,徐崇文怎么会当场毙命呢!
徐崇文那么高大个人,死人又格外重,她没法把他搬出去处理掉,又不能叫其他人来帮忙处置,思来想去没有对策,但杀人却是斩首的重罪……人在她的房中,又没有第二人能进来,任谁一见都知道是她杀了人,就算徐崇文的家人一时没想到她身上,只怕自己家人就先发现了。
按照阿耶那古板又正直的脾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扭送她见官的!她才不要见官!分明是徐崇文负她在先!怎么现在变成了她对不住徐崇文了?无论如何……还是先逃出去再说!
也不知走出多远,采薇已是耗干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再不能前进一步,一下子便瘫倒在坊墙边。
幸而不是在那样繁华的城池,连宵禁都要松一些,武侯只是在大街上巡视,还不至于到坊内来抓人。只是武侯不进来,她也无力出去。然而不出坊去,她也不能回去,走得太急身上竟是一点值钱的物事都没有……难道要在大雨夜露宿街头吗?
“这位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在雨里淋着?”忽然有人叫她。
完了!被发现了!采薇浑身一震,犹豫着要乖乖答话还是拔腿就跑。
好在那人主动开口解释了,“小娘子莫慌,某不是歹人,只是出来打酒时碰上大雨回不去,站在人家屋檐下避雨的。”
采薇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路边屋檐下有个人抱着酒坛在与她说话。那人身长八尺,是个魁梧的汉子,面相老实,的确不像是什么歹人。
“小娘子这样淋雨课时要生病的,不如来挤着躲一躲吧。”那人大大方方地向她招手。
采薇有些迟疑,开口的时候,却是用带着些玉门一带口音的腔调道:“多谢好意……奴还是不了……”她的阿耶从前在北庭都护府从军,回来之后说话已然有了些那一带的口音,小时候她觉得好玩还特意模仿过,现在也正好用一用。
那人有些局促,“某是乡下人,可小娘子也别因为嫌某脏就委屈自己淋雨呀。某往边上站站,不挤着小娘子就是了。”
“不不不,这位郎君你误会了,奴并不是嫌什么,而是奴在……逃命,实在是不敢耽误。”
“小娘子为何要逃命?”想不到那人还挺热心的。
这要如何解释?直说自己杀人了吗?采薇飞快地想来个理由,期期艾艾地道:“奴……父母……亡故后……族人不仅、不仅不愿收留……还侵吞家产,将奴……卖给了一个恶霸……奴不堪受辱,便逃了出来……”起初还说得磕磕巴巴,没想到这谎话却是越说越顺溜,竟仿佛真的一样。
那汉子闻言,怒道:“岂有此理!为何不告官?”
她哪里敢告官?只能怯生生地道:“恶霸之所以成恶霸,便是因为与官府勾结背后有人撑腰,告官有何用?还不如……找地方躲起来。”
那汉子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小娘子所言不虚。不过这么大的雨,想必他们也不会追出来的,小娘子还是安心躲雨吧。”
也对,即便发现徐崇文已死,最早也要道明天早上了,那时候坊门城门都开了,她早就逃之夭夭了。于是采薇这才慢慢蹭过去,在屋檐下站定,豆大的雨水不再打到身上,总算是能缓一口气了。
“可惜某这里没什么可以衣物给小娘子,也不知道小娘子会不会冷坏了。”那汉子不无担心地道。
采薇有些感动,“多谢郎君,奴还好。不知道这大雨天的,郎君怎么会自己出来买酒?”
“小娘子别一口一个郎君了,某就是个乡下人,受不起。某姓孙,大名一个乾,乾坤的乾,没有取字。”孙乾憨厚一笑,“某也是就进城来卖菜,卖完天色已晚,不好再出城了,就想找个客栈歇息一晚。听人说这里的有家酒馆的酒还不错,就想跑来看看,谁知道就遇上了大雨。”
采薇想了想,才道:“奴姓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