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他们动手,只需要指挥马队在我们的队伍里横冲直撞一遭,我们便招架不住。军士自然是可以避开的,可是马车笨重,公主又经不得折腾,马队一冲,便将护送的军士与公主彻底分隔开。
要追上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增加无谓的伤亡罢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当地的驻军,进山交涉。
李信虽然着急,但也还保持理智,知道追上去是无用的。
但那半路投奔我们的书生杨泛就显得格外反常,急红了眼就要跟着追上去,两名军士都险些拉不住他。
李信冷声问他:“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跟着我们是何目的?”
“兰静都被抓走了,你这个做兄长的还不去救她,跟我这个外人纠缠不清干什么?”杨泛被军士扭住,仍旧挣扎不休。
“兰静?公主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你有事如何知道的?”李信瞪他一眼,“还不从实招来?”
杨泛立刻住了嘴,一个字不肯再多说。
公主的车架被裹挟走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绿菡才下车来给她打水还未返回,倒是没被一道带走。见了此景,绿菡急道:“五郎不要与一个措大计较了!娘子被悍匪带走,只怕凶多吉少,还是尽快救出来的好!”
李信浓眉高竖,怒道:“焉知此人不是内应?”
“杨郎绝不是内应……”
“绿菡,你早就认识此人是不是?”李信冷不丁地道。
绿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住下唇,任李信再怎么问也不开口了。
我与李信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很久,但在范阳时几乎日夜和他待在一处,却从未见过他失态发怒,眼下他却对一个女子动了怒,实在是反常。但我只能去劝解,“诚望莫急。我们先去找最近的驻军救人,剩下的都可以慢慢问。”
这一支队伍中真的还有人的话能震住李信那也只能是我了。既然我都开口了,李信也不再逼问,只让人将杨泛绑起来看好,又深深地瞪了绿菡一眼,便翻身上马,飞奔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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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的公主被山匪所劫,还是在自己的辖区内,谁也不敢担这掉脑袋的罪名,于是当地的刺史、州牧、团练使等各级官员都十分重视,连忙点兵去围攻匪窝,营救公主。
所幸那一窝匪也不是故意要劫走公主,只是觉得满满一车东西一定是大量财宝、而护卫的人手也不算太多,这才起了歹心。本朝除了四邻番邦偶有异动,但境内尤其是中原地区真可谓是国泰民安,只是太行一代积弊依旧,更有不少人数代为匪,即便想从良也无门,只好继续待在山上;剩下还有些不事劳作的懒汉,也干脆上了山,靠着太行山匪的名气,总能混个吃饱。听闻此次劫了公主犯了忌讳,不少人吓得连夜下山躲回了家,剩下的人也不敢与朝廷作对,立马把公主送了回来,还乞求宽宥。
虽然打家劫舍的勾当我很是瞧不上,但这其中一大半人倒还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故而我只擒了几个匪首,其余人让当地的官员先暂时不要处置,待我上表奏请之后由朝廷安排。当然,这也是后话。
目下最令人担忧的倒是李兰静。
被劫上山的时候,诸匪并不知情她是和亲的公主,对她并不客气,加上这一路她本就身子不适,又受了惊吓,被救回来的时候情况便有些不好。把她扶下车送入驿馆诊治时,我还隐约在她裙角看到了血迹。
大夫是知道她身份的,诊完脉后却吓得神色大变,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我气得拍案,“公主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全家都要陪葬,这个时候了,有什么话不能说?”
那大夫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道:“小人不敢说谎……公主这是……喜脉……”
“胡言乱语!”李信闻言立刻怒斥一声。
我见大夫那畏惧的神色,怕耽误诊治,连忙拉了拉李信,沉声道:“既然你知道这是在给谁把脉,就更该知道有的话是不能乱说的。公主怎么会有喜脉?”
“小人以身家性命担保,公主的确是……身怀六甲。且小人从公主的脉象上看,隐约有小产的迹象。”
李信的额角冒起青筋,一拳砸在案上,冷声道:“荒谬!”
大夫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个孩子……要不要……”
“速去开一碗落胎药来!”李信竟是少见的疾言厉色。
那大夫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我的神色,才道:“现在公主身子虚弱,药力太猛恐承受不住,不如……给公主熬一碗鸡汤送过去,还可以补身子。只要早汤里放一撮红花……”
“就按你说的去办。”我对药理只是不懂,大夫都这样说了那就照做就是,说罢我又看了一眼在场众人,“今日之事只要有一人透露出去……”
“下官(小人、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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