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一切到此该结束了,尘埃落定,万物复生。
他的眼睛一点点暗下去,像是所有的光都被吸进去了,却依旧照不进见里头的故事。
林裴今晚喝得有些多,他看了眼男人,忽然觉得男人看他的视线很是异样,林裴怀疑自己真的喝多了,大晚上莫名口干舌燥起来,他的焦虑症果然有加重的趋势,乱七八糟地胡乱想着,林裴喝着酒的动作却停不下来。
林裴道:“我也经常想我过去的事。”
“会想什么?”
林裴回忆了一阵子,握着杯子道,“我爸是个矿场老板,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死于矿难,我一直记不清他们的脸,小时候家里有个壁炉,一家人会围着壁炉吃东西,好像都是些没意思的东西。”林裴看了眼男人,“其实有时候想想,还是挺有意思的,人忘得太快,才十几二十年前的事,好像都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
男人没说话。
林裴继续喝酒,喝完了,他披了衣服下楼,这次他拎了一箱子上楼。谈话也不想继续下去了,他说了句“早点休息”,替男人关上了卧室的门。
次日一大清早。
林裴在警局里忙碌,亡灵节后的头一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某种莫名的燥乱中,他们下辖的那条两条街区,一个早上出了六起恶性暴力事件。
其中有一起发生在警局隔壁,直接炸了整条街道的供暖系统,这下好了,整栋警局全是此起彼伏的跺脚声,一群人冻得跟鸡似的。
林裴自认为已经够抗冻了,大早上打了两个喷嚏,到中午外头大雪停了,天反而更冷了,终于败下阵来的林裴在脖子上缠了条灰色围巾。
天太冷了,没有食欲,又加上林裴大约是昨晚喝的有些多,中午的时候有些反胃,他懒得吃东西,叼着块面包片在办公室翻档案,打算待会儿去审讯室看看。听说那里头都快冻死人了。
门被推开的时候,林裴微微一愣,从嘴里把面包片拿出来,扯了下围巾,“你怎么来了?”
林裴下意识以为男人是来问他进度的,立刻接道:“我打电话问过了,身份证明两三天能办下来,你别急。”说着话,他忽然别开头打了个喷嚏,轻轻吸了下鼻子。
“没事吧?”
“没事。”林裴摇头。
林裴没空送他回去,又非常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回去,他索性把人留在了办公室里头。那头小玫瑰打电话催他,说是冻死人了,林裴一下子没法确定这是个感叹句还是个陈述句,他对着男人道:“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等林裴赶回来的时候,他发现男人还站在原地,姿势都没换过一个。刚要说话,他脸色忽然微微一变,走上前拉过男人在沙发上坐下。
林裴发现男人的裤脚是shi的。
阿波罗城大气层较薄,昼夜温差极大,冬天温度可以低到零下一百多度,极容易冻伤,如今正逢冬日,每天都有人喝醉酒冻死在街头,而男人的裤脚是shi的。林裴翻出两块毛巾在温水里熨过了,又拿了药霜,拉着男人在沙发上坐下,他低身在男人面前蹲下了,“别动。”
男人怔住了。
林裴轻轻把男人的裤脚卷上去一截,脱了他的鞋子,又缓缓褪了袜子,捏着他的脚踝拿毛巾一点点擦干了,果然有轻微冻伤的迹象,林裴挖了点药霜抹了上去,他低着头,一点点揉着男人的脚踝,把药揉开了。
“这两个月是寒月,温度变化大,很容易冻伤,严重的可能会肢体坏死,这里医疗条件不行,出门多穿点,尽量穿防水衣物。”他多解释了两句,找了双干净的拖鞋和袜子给人换上了。
弄完后,他一抬头,发现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盯着他。那样子像是愣住了,又不像。
林裴给他上药的时候没当回事,这下子反倒尴尬,他起身把药霜塞到他手中。
这世上有些事是很奇怪的,比如他忍不住盯着男人的脖颈想伸出手去,又比如,男人看他的眼神他总是觉得似曾相识。
他想找个话题缓解尴尬,正好中午,他问男人,午饭吃了没?
“还没有。”
林裴果断扔了手头的工作带着他出门吃饭。
走在大街上时,林裴忍不住把手插进兜里取暖,街上行人比昨日多了些,毕竟天再冷大家的生意还是要做,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阿波罗城的国民经济指数可以排进联邦前二十,繁荣的毒品交易极速拉长了当地的经济水平。
这种经济效应本身就是一剂毒品,给这座古老的边陲冰雪城市注入了特殊的生机,它像个庞然大物似的跨坐在了联邦东部经济体面前。阿波罗这名字起得真好,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之神,和隔壁帝国的上帝之城可以一较高下
林裴胡乱想着,一双眼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身旁的男人。
这风刮得骨头都酥疼,他从没见过风往骨头缝里头钻的。他瞧见男人穿的少,不自觉皱了下眉。
忽然,男人扭头看向他,“冷吗?”
林裴笑了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