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自己的身份呢?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话,不妨说明白。
&&&&路随玉理了理情绪,接过手帕,轻轻拭泪:“我去见了忠伯。”
&&&&她观察着路征的神色。
&&&&路征“哦”了一声,以示知晓。沉默了片刻,他才笑了一笑,状似轻松地道:“忠伯身体可好?我上回见他,还是年前。”
&&&&他面上镇定,心里却在琢磨,忠伯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他了解这个姐姐,看着坚强,实际上也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姑娘。遇事又喜欢多想,钻了牛角尖就不好了。
&&&&路随玉打定了主意问清楚,心里反倒平静了。她轻声道:“忠伯和我说了很多,你想听哪一个?”不等路征回答,她又慢慢说道:“征征,你回了路家后,我从没听你说过你的生母……”
&&&&路征心中一咯噔。他来这个世界时,是在大街上,对原身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他哪里知道生母是谁?
&&&&忠伯领了他回去,说他是路家的外室子。他不知道真假,但是在听说了路家当时的情况后,他很快猜测出,这多半是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想法子保护幼主的故事。
&&&&他未必是路家的孩子,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即便是外室子,也不可能流落街头,沦为乞儿。
&&&&但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他很需要路家子弟这个身份。三岁之龄,还是个街头乞儿,他没有更多的选择。
&&&&知道自己不是路家的孩子,但是仍然要尽到路家子弟的义务。对路随玉,他既像对姐姐,又像对妹妹,也是真心地想把她当做亲人。
&&&&路随玉忽然问起他生母,他顿了一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没有任何印象么?”路随玉吸了口气,“征征,你讨厌外室子这个身份么?”
&&&&路征的名字是记在族谱上的,而且是被记在了路夫人的名下。但是,偶尔有人背后提及,会轻蔑地说他“外室子”。
&&&&路征脸色变了变,无所谓:“出身不是我能选择的。这个,别人的议论,其实没什么关系吧!自己过的开心就好啦。”
&&&&路随玉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自己过的开心就行。身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这一刻,她突然不想知道路征是知晓还是不知晓了。是不是又怎样呢?身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她希望路征是她弟弟,路征也的确是他弟弟,这就够了啊。
&&&&有了路征,她过得挺好,父母香火有人继承。路征进了路家,也得以好好生活下去。
&&&&挺好的,不用再想了。
&&&&路随玉又深吸了口气,自嘲地笑:“征征,你从小就很聪明……你说的对啊,你说的很对。你是我弟弟,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弟弟,是路家的少爷。”
&&&&路征不笨,她这么反常强调两人的姐弟关系,自是知道了什么。他记起忠伯曾经对他的提醒,似乎在印证他之前的猜测。
&&&&他皱了皱眉,嗯了一声。他不会特地解释什么,也不会故意隐瞒什么。
&&&&路随玉笑着说了几件路征小时候的事情,说的越多,她越觉得两人亲近,不比嫡亲的姐弟差。
&&&&她小心看着路征的神色,不知道自己的异常有没有让他产生怀疑。她内心祈祷他什么都没想,不想因为这件事叫他心存芥蒂。
&&&&路征静静听着,眉目平静,他偶尔应和一两句,使得路随玉展颜一笑。
&&&&姐弟俩说了好一会儿话,路随玉看时间不早了,才提出要回去。
&&&&她暗暗做了决定,再不提路征的身世,他永远都是路征,是她路随玉的弟弟。
&&&&路征要送她回家,却被她拒绝。
&&&&路随玉笑盈盈道:“这么近,哪里就用你送了,你忙你自己的就行。”
&&&&路征点头,不再勉强。
&&&&姐姐离开后,路征也独自一人坐在厅中。
&&&&路随玉的话,勾起了他的不少回忆。有上辈子的,也有这辈子的。
&&&&他顶了路家孩子的身份,该尽的义务自然得尽。
&&&&他是要以路征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长久生活下去的。不是陆征,不是来路不明的现代人。
&&&&只是,他忽然很想周暄,想那个看见他眼睛会变得亮晶晶的姑娘。她是他安心留在这儿的最大动力,也是他的温暖,他的姑娘。
&&&&周暄不知道路征在思念她,她诧异的是,嫂子怎么外出一趟后,回来就找了她。嫂子还异常严肃,要她好好对路征。
&&&&她有些莫名其妙,脸颊却慢慢红了。她和路征虽然订了婚约,但她到底是没出阁的姑娘,这些话听得她羞红了脸。
&&&&可是,嫂子路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