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见绕翠山庄灯火通明,绿荑馆中亦是漾着一片微弱的暖光。
&&&&孟渊的心里有些热了起来,旋即又是一阵发紧。
&&&&今夜过后,傅珺的真实身份很可能便再也瞒不住了,虽然暗中已有了准备,可是,他很担心刘筠会有旁的动作,所谓君心难测,人一旦坐上那个位子,总会有些改变的。
&&&&这想法让孟渊的长眉又向下压了压,身上的气息亦随之变冷。
&&&&无论如何,他总需护得她周全,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他亦不会离她而去。
&&&&“阿渊,有件事需得说予你知。”何靖边的声音蓦地响起,瞬间便让孟渊转回了思绪。
&&&&他回身看着何靖边,却见对方神情肃然,正专注地看着他。
&&&&“何事?”孟渊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何靖边沉yin片刻,问道:“你可知,程甲这个人?”
&&&&孟渊的长眉微微一轩。很快便又放平了下去,神色亦随之淡然。
&&&&程甲,这个卑鄙小人他怎么会不记得?当年在清味楼中,就是这个程甲,居然与傅珂联手想要坏了傅珺的名声。
&&&&“此人我自是知晓,他是忠义将军程大人的远亲,当年被我岳丈接进京城。先是进了白石书院读书。后返乡应试去了。”孟渊语声平静,唯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何靖边“唔”了一声,负手往窗边踱了几步。道:“这个程甲,便是我联调司里的内鬼。”
&&&&孟渊的神色微微一变:“他竟在联调司?”
&&&&何靖边点了点头,向孟渊扫了一眼,复又转首向外。手把栏杆,沉默不语。
&&&&竹楼外挑着许多素纱灯笼。里头燃着的牛油烛明光耀眼,方圆数十步亮若白昼,视野十分清晰,放眼望去。但见密集的雨丝似是从半空里倒灌而下,白茅尖儿一般扎向地面。
&&&&一时间,除却“刷刷”雨声。竹楼中二人皆是不曾说话,那雨声便越发密集得响亮。
&&&&良久后。何靖边平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此人容貌尽毁,右臂行动不便,嗓子似也受了伤。他在联调司一直充任喑人夜巡,改名换姓,潜伏数年,无一人察觉。”
&&&&孟渊神色淡淡,并不说话。
&&&&何靖边似也不需要他说什么,仍是语声平静地续道:“程甲乃神秘组织元老之一,当年金陵城外田庄三尸案,便是他走漏的消息。据他供述,当时那调查员查出萧红珠与刘竞暗中勾结,连夜自西北启程,想要将秘信亲手交到总部。说来也是天意,竟叫程甲自联调司人员的对话中嗅出蛛丝蚂迹,便禀明上了他的主子,他的主子亲自出手,杀害了那夫妻三人,秘信也被截获。”
&&&&田庄三尸案发生于元和十八年,而程甲被遣回原籍,却是元和十七年的事。也就是说,程甲被遣回原籍没多久便又重返京城,却不知因何之故容貌尽毁。
&&&&孟渊依旧神色未动,眸色亦平静得仿佛在听什么不相/干/的事。
&&&&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此事并非与他毫无关系,而何靖边特意挑了此时与他说起此事,想必亦是知道了孟渊与程甲之间的那些旧事。
&&&&果然,又过得一刻,却闻何靖边道:“阿渊,当年程甲离京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语罢他便看向孟渊,眸中锐意一闪而过。
&&&&孟渊转过视线,坦坦荡荡地回望于他,言简意赅地道:“我带人半路拦截,断其一臂。”
&&&&“就这些?”何靖边语气平平,眸中锐利却如针尖。
&&&&孟渊闲闲地一掸袍摆,“唔”了一声,一身的气势却陡然如山峰倒转,蓦地倾压而来。
&&&&何靖边微微一愣。
&&&&片刻后,他终是释然地摇了摇头。
&&&&孟渊的脾性他还是很了解的,一个程甲还当不得他撒谎。
&&&&如此想罢,他眸中的锐利已是敛去,神态平静地道:“既如此,则其身上的烧伤,只怕便是一场意外了。只程甲却似是对你极为怨恨,将一切都归咎于你,陈喜来便是在他的授意之下去刺杀于你的。”
&&&&“哦,竟是他?”孟渊挑了挑眉。
&&&&这倒是颇为出人意料,然转念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当年他派人暗中缀着程甲的车,寻了个人烟荒凉之处下手,断了他一条手臂,令他此生再无入仕可能,又放了狠话威逼他不得再坏傅珺的名声,否则便要了他的狗命。
&&&&以孟渊的脾性,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若非怕所为太过影响到傅珺,杀了这程甲也是容易的。
&&&&却不知这程甲断了手臂后又发生了什么事,竟是烧坏了脸,也算是一生尽毁,他将这一切皆算到孟渊头上,亦是顺理成章。
&&&&“此人是如何进的联调司?”孟渊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