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的靠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晒着太阳,神色温柔,唇角含笑,整个人仿佛都笼着一层暖意的光。
“已经把人送走了?”张良娣抚着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里面麟儿偶尔一下的动作,笑意更深,柔声细语的问道。
“是。”大宫女低声回道,“三郎今日并不在宫中,期初,那宫人还想要多留对方一会儿,不过,萧六娘身边的人,似乎并不欲多等,便匆匆急着回去了。”
“兰陵萧氏,徐国公府的萧六娘……”张良娣喃喃道,她扭头看向水面几片枯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据说,萧六娘和李倓似乎私交甚笃。
虽然不知道萧家具体是什么打算,不过,对方如今并未摆出严词拒绝之意,自然也就意味着,这桩亲事,还是有戏的。
张良娣心中自然明白,太子李亨对徐国公府上一向是颇为看中的,即使曾经的宰相萧嵩已经致仕回乡养老,太子李亨对萧家的礼遇,也没有丝毫的懈怠。
萧燕绥和李倓,这桩婚事若是能成,太子李亨自然心中欢喜,便是张良娣,其实也知晓,和圣眷在身的徐国公府结亲,自然是一桩好事。
偏偏,东宫之中,真正和萧六娘关系密切的乃是太子第三子李倓。
张良娣低头,蛾眉螓首,轻轻的抚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犹带轻愁的叹息。
如今,太子李亨的东宫之中,可谓是张良娣一家独大。自她有了身孕,又一直得太子宠爱,她同太子长子李俶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变得越发紧张微妙起来。
太子尚未继位,且朝中政敌颇多。张良娣腹中胎儿也还尚未诞出。李俶和李文宁兄妹虽然一直被太子、乃至圣人看重,不过,终究还是越不过太子李亨去。
--张良娣和李俶之间的气氛诡谲,目前终究还只是停留在尚未交锋的隐约排斥上。
可是,想到日后,恐怕却是不那么好说了。
偏偏,李俶身边,除了一母同胞的妹妹李文宁与他同气连枝以外,生母早逝的李倓也是一心向着李俶的。
若是徐国公府真的看中了李倓,许嫁萧六娘予他,将来,东宫和萧家的这门姻亲,是否也会成为李俶的助力?
张良娣垂下眉眼,在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如今的局势,东宫需要萧家,太子李亨也一心想要与萧嵩交好。可是将来,她的孩子,要面对一个同萧家交好的兄长,对于这般局面,张良娣心中自然犯了难,也就不那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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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护卫回来的时候,萧燕绥正站在院子里,和自己的小猎犬玩抛飞盘的游戏。
小猎犬身形矫健的飞奔出去,纵身而起,一下子接住飞盘,又甩着尾巴一溜烟的冲着萧燕绥跑过来,将飞盘送到她手上。
萧燕绥伸手揉了揉小猎犬的脑袋,然后才看向回来禀告的护卫,含笑道:“怎么这幅表情?”
递话却扑了个空的护卫连忙将刚刚在东宫的事情说了一遍。
“圣人将李倓他们几个全都叫到了兴庆宫中?”萧燕绥暂且没有再扔飞盘,只是又揉了还有些兴致勃勃的小猎犬一把,将其安抚下来,略微挑眉的轻声道。
那护卫点头称是。
东宫人口不少,除了常年绑定出现的李俶、李文宁和李倓三人之外,年纪比较大的几个还有行二的李系、行四的李佖、行五的李仅、行六的李僩等人。
萧燕绥同他们自然是在宫宴上见过,但是并不怎么熟悉。
不过,算算大概的年龄,这几人倒是差不多都渐渐长成了。
萧燕绥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不由得想到数年前,身为太子长子、又是玄宗长孙的李俶——李俶的名声一向很好,仁孝知礼,幼而好学,自小得玄宗宠爱,他是唯一一个在刚满十五岁的那年,便被玄宗封为广平郡王的。而在他之后,太子李亨的其他儿子,却是一个这种待遇的都没有……
如今,玄宗将太子膝下几个差不多成年的孙子一起叫到兴庆宫中,萧燕绥思来想去,如果不是太子李亨干了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的话,估计就是为这另外几个孙子封郡王了……
而在封王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东宫所出的这几个此前一直闲来无事的皇孙,应该也会开始入朝参与朝中政事了。
这样的话,对太子李亨而言,等于是东宫的影响力在扩大,应该算是一桩好事。不过,对于太子的政敌来说,太子的亲生儿子站出来了,显然就等于是又多了几个可以针对的、明显摆在明面上的靶子……
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夕阳如醉,西边的晚霞映红了半顷天幕,伴随着远处庙宇中悠远的晚课钟声,市井人家中,也渐渐升气了袅袅炊烟。
阳光散去,夜幕微垂,今早李倓身边的那个宫人才有些心中惴惴的敲响了徐国公府的大门。
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萧家的长辈是否知晓,那宫人也不敢直接说是给萧六娘回信,便报上了之前过去送信的护卫的名字。
不消一会儿,被点名的护卫便出现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