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沈彦川又转身下楼去水房打了两壶热水,他用自己的盆打了凉水,调好水温后,把常夏按坐在自己的床上,让他在盆里泡脚。常夏挣扎着说:“别,彦川,我脚脏。”沈彦川却完全不管他,直接抓着他的脚放了进去。
常夏早就被冻僵的脚,在热水里一烫,瞬间就麻痒了起来。他抬头看沈彦川的脸,对方还是一言不发。沈彦川的眉目里含着煞气,鼻子和耳朵,却都红彤彤的。
常夏猛然想起来了,张嘴问道:“彦川,你等了我多久?”
沈彦川没有回答他,而是自己也坐到常夏身边,脱了鞋,把脚也放到了盆里。
常夏急忙要把脚撤出来,沈彦川却用脚踩住了他,同时也终于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别乱动,你是嫌我脏?”
常夏马上一叠声地否认:“没有没有!”
沈彦川又恢复了沉默。
两个人默默地泡了半天脚,沈彦川擦干净脚,就准备起身去倒水,常夏急急忙忙地拦住了,他一把端起水盆说:“彦川,我去吧,你先坐着,回头我们,我们再聊聊,好吗?”
沈彦川盯着常夏看了一会,点头同意了。
常夏迅速地抱着盆跑了。在水房里,他一边狠命刷洗水盆,一边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说才能让沈彦川不生气。
磨蹭了半天,常夏也没想出来什么好的对策,最后还是抱着盆,慢慢地蹭回了沈彦川的寝室。
沈彦川正半靠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但他明显在走神,看到常夏进来,他把书随手放到一边,拍了拍床边,示意常夏坐下。
常夏小心翼翼地坐下了,沈彦川盯着常夏到现在还红通通的鼻子和脸,面无表情地伸手捏了常夏鼻子一下。
常夏一愣,没敢躲开,沈彦川捏了两下,然后突然松开手,放到了后脑上,头也顺势扬了起来。
常夏被他的动作和表情弄得更加不安了。
他小心翼翼地张嘴说:“彦川,这次真的是我犯傻。我原本以为雪不会下大,一会就能到学校,没想到雪下这么大,等我想坐车的时候,路上连车影儿都没有,所以我才想,与其傻等着,不如跑回来。我不知道你会一直等着我,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沈彦川把视线移到常夏的脸上,看到他小狗一样恳切的表情,微微苦笑了一下。
“常夏,我不是你爸妈,我没有资格管你。之前你不好好吃饭的事儿,就属于我多管闲事。这回也是,我又多管闲事了。我不知道从你的角度,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看着我的朋友,这么糟蹋自己,我心里真不好受。”沈彦川的笑容渐渐没了,他的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无奈。
常夏有点慌了,他急忙说道:“彦川,你,你能管我!我爸妈才从来没管过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压力很大,钱、学习、高考,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我也不能一直赖着你,我得自己想办法。”常夏顿了一下,“可我想出来的办法好像都挺蠢的,今天还连累你了。”
常夏见沈彦川凝神看着自己,也鼓起了勇气继续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省这一两块钱,也解决不了将来几千、上万块钱的学费问题,我还是得努力学习,考上好大学,然后再努力打工。我,我还有你们能帮我,到时候我们还一起打工,我没钱了,还可以跟你借,你肯定不会不管我。我都知道。”
沈彦川别开了头,可没两秒,就又转了回来,他眼睛里有些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常夏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沈彦川抱住了。他听到沈彦川在他耳边说:“对,我保证,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管你。”
这天之后,常夏和沈彦川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他们俩相约的时间长了,常夏甚至再次跟沈彦川的新同学打好了关系。
高三的日子,过得极慢,因为日子好像一直是重复的,而且仿佛看不到尽头。所有人的情绪都很焦躁,每次考完试,都有人趴在桌子上默默流泪,也有人像炮仗一样沾火就着。这日子,其实又非常短暂,几次模拟考试下来,原来觉得远在天边的高考,就近在眼前了。
沈彦川的成绩很稳定,上一本绝对没问题,老师也跟他谈了几次,沈彦川的意思,是不想考远,应该就是在省会和B市的几所大学里选。常夏分到文科班之后,成绩也比过去好了很多,对于考什么大学,常夏觉得,自己的心思有点奇怪,他就一个想法,沈彦川去哪个城市,他一定也要去那。
这一年来,石晓峰他们隔三差五就会给他和沈彦川邮寄一点省会的特产,偶尔还会寄几张他们学校的明信片,班里的其他人看到A大的明信片,总会羡慕地传阅一会儿。明信片上写的话,自然是百般忽悠他们俩,A大有多好,省会有多好,告诉他们俩一定要报A大,不是A大也一定要考到省会,包他们不会后悔。
张松林也回学校看过他们几次,这小子在大学过得有点郁闷,他选的专业是金属材料与加工,整个班级就两个女生,他万万没想到,考上大学,终于解禁可以谈恋爱之后,却完全遇不到女生了。想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