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都没有打工,姥姥住院了。那天常夏打工回家之后,发现姥姥一脸痛苦地按着胸口,倒在床上,常夏吓得头脑一片空白,隔了几秒才想起来打120,把老人送到医院之后,各种拍片子、检查化验下来,医生也只是说姥姥心脏不太好,需要在医院治疗观察一段时间,等好转之后再出院。老人年纪大了,不太适合开刀,而且这次犯病也不是特别严重,养好了之后,短期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将来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病,也说不好。
常夏原本迷迷糊糊的恐惧,彻底具象了起来。他每天都守在医院,短短半个月,姥姥没什么事儿,常夏倒是瘦了两圈。沈彦川每周会来医院看望姥姥和常夏两次,第二周探视完姥姥,沈彦川在医院门口对魂不守舍的常夏说:“我明天还过来,中午不要买饭,等我送饭。”
常夏一愣,心里又浮上了丝丝缕缕的感动。他想假装客气地拒绝一下,但内心松动的那一块控制了他的语言,让他怎么也没张开口。常夏最后只是点点头,目送沈彦川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远。
从这天开始,沈彦川每天中午都会带着饭盒给常夏和姥姥送饭。隔壁床的病友都夸姥姥有福气,有两个这么孝顺的孙子,姥姥也没多解释,只是笑呵呵地表示赞同。头几天,沈彦川送来的都是炒鸡蛋、炒土豆丝这种没技术含量的菜,味道也很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饭盒里的菜色越来越丰富,味道也越来越好,常夏跟沈彦川一起刷饭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彦川,最近的菜都是你做的?”
沈彦川耳朵红了。他其实从常夏父亲去世那时开始,就有意识地跟老妈学做菜了。只是平时回家不多,学会的也只是炒鸡蛋这类简单的菜。这回,他又重新跟老妈学习了一下,除了每天给常夏和姥姥送饭,他家里的三餐主厨也由李芳变成了他。练得多了,会做的菜自然也多了,味道渐渐也好了起来。
这些事儿,沈彦川自然不会跟常夏讲,他只是胡乱点点头说:“我手艺不行,做得不好吃,你和姥姥凑合吃吧。”
常夏洗干净碗筷,顺手又洗了把脸。他头埋在双手里很长时间,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沈彦川看到常夏shi淋淋的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红了一圈。
沈彦川简直想伸手把常夏拥入怀中,可他只能伸手拍拍常夏的肩膀说:“又怎么啦?我做的菜真的这么难吃?都把你难吃哭了?”
常夏使劲儿摇头,头发上的水珠就顺着他的动作甩到了沈彦川的脸上。他急忙伸手要去擦,却又被沈彦川挡了一下,常夏神色一暗,到嘴边的话就又咽进了肚子里。
沈彦川看他的神色,心里的痛苦和无奈又涌了上来。他只能自己主动伸出手,揉了揉常夏半shi的头发,开玩笑说:“又跟小狗似的,这回不掉毛,开始甩毛啦。”
常夏抓住沈彦川的手,紧紧地握住。沈彦川之前的疏远让常夏郁闷、伤心,他几乎已经不敢再抱什么期望了,却没想到,在自己最郁闷、痛苦、绝望的时候,那个明明好像已经走远了的沈彦川,却又折了回来。沈彦川就像他承诺的那样,一直都在。常夏拖着沈彦川走回病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堪,好像之前长达半年不尴不尬的时光都是他自己在无理取闹。他跟姥姥说了几句话,就继续拉着沈彦川,送沈彦川去车站。
停在站牌后面,常夏挣扎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歉:“彦川,之前是我错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你一直太迁就我了,你突然间不随时随地跟我在一起,我就以为你开始烦我,不想理我了。我从来没跟别人像跟你这样长时间相处过,我,这段时间都是我无理取闹,我太依赖你,也太束缚你了,你原谅我!别烦我!”常夏拉着沈彦川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沈彦川心里一阵翻腾,他简直想不管不顾地跟常夏坦白:不是你无理取闹,有问题的是我!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握握常夏的手说:“好了常夏,别胡思乱想,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姥姥。我明天再过来。”
☆、钱
&&&& 不到半个月,姥姥出院了。这期间,一直是常夏在医院陪床,夏利伟一家倒是来了挺多次,每次也都带着吃的、用的东西,夏丽云一家则只来了两趟,看到常夏尽心尽力地伺候姥姥,夏丽云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该尽的孝心,儿子已经帮她尽了,自己完全不用再守在医院。
姥姥这一场病花了不少钱,她本来就不多的积蓄,这次花掉了将近一半。本来还应该再在医院观察几天,但姥姥执意要出院,常夏明白姥姥的想法,也只得同意了。
这些天,除了中午饭有沈彦川送,其余两餐都是在医院买,味道差不说,价格也很贵。常夏手头的钱也花了不少,姥姥出院回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从箱底里翻出了一千块钱,她把钱递给常夏说:“夏儿,在医院,姥姥没跟你细算,这些天你前前后后帮姥姥交的化验费、买饭钱,姥姥必须还给你。还有彦川那孩子,天天给我们送饭,你也得把饭钱、车费钱给人家。”
常夏僵着身子不肯收,姥姥硬塞到他手里,常夏最后从里面抽出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