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学习数学,于是她对于数学的印象还停留在二元一次方程上,查尔斯刚才那么一说,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已经完全理解,但是又觉得奇怪。
她真的已经理解了吗。
她拿着中性笔,笔尖在纸上停留了几秒钟,才终于在那个三角形下画下了一条辅助线,她下笔一开始还有些迟疑,然而到收尾阶段,已经是干脆无比了。这条辅助线画下来,查尔斯高高地扬起了嘴角,而她则微微睁大了眼睛,在停住笔之后,猛地抬头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向她点了点头,他眼角令她讨厌的那两绺发丝被他拂到了耳后,他眼中的蓝又清晰起来,像是晴空下有海豚跃身击浪的海。
金克斯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她开始在那个画了辅助线的三角形旁边写证明内容,她笔速飞快,那些原本对她而言晦涩无比的内容此时却像是一个个出走又重逢的老朋友一般,极为熟稔地从她的笔中跃出,在那张空白页上留下了一串不同于查尔斯浪漫的花体字的圆润字体。
查尔斯笑着看她埋头写三角形证明题,看着她笔下那一个个圆滚滚的英文字体,只觉得像极了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从扁平的纸页上蹦出来的小章鱼,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只得笑着摇了摇头。
正如天启所说,蓝环章鱼人是整个星际之中最完美的种族,天生拥有强大的力量,以及聪慧的头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如果不是他,她拥有的,应该比现在还要多得多。
金克斯飞快解完了那道三角形证明题,然后又翻到了笔记的前面看了起来,查尔斯说,这本笔记是他在攻读数学博士学位时候的一些数学心得,但其实难度并不大,前面都是一些初级中学或者是高级中学难度的经典题型案例,与其说是一个博士生的数学心得,更不如说是一个博士生的中学数学教案。
每一个知识点,每一道例题,查尔斯都写得很详尽,金克斯也看得非常顺畅,此时,她觉得这本笔记的每一个几何图形,每一个未知数X,所散发出来的圣光都好像是经过柔化了一样不刺眼了,反而觉得暖烘烘的。
而她那个每六秒就会拉响警铃的大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她像是初次解禁一般,快速地翻过每一页,将那些内容牢牢印在脑中,而那些死板的文字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和想象力一般,在她的脑中跳跃。
在她脑中,有一个穿着红黄相间紧身衣的头发卷卷的查尔斯少年,他手上举着一块高过头顶的牌子,上面是个颇为复杂的圆锥曲线题目,她在脑中给出了答案,查尔斯少年向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蹦蹦跳跳着消失。
然后又是坐在轮椅上的头发长长的查尔斯中年,他穿着白色T恤,外面穿着灰色的修身西装外套,这是金克斯有一次看见他上课时候穿的,那时候她就觉得查尔斯很适合这种显露腰身的衣服,而脑中的查尔斯像是知悉她的所思所想一般,拍了拍手,笑着道:“嘿,回神,别想那些,来,告诉我这道题的答案。”
他从轮椅边上捡起一块拍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那是一个线性代数的题目,金克斯在三秒之内给出了答案。
他笑笑,将那块牌子扔到一边,说:“那我明天穿这件衣服?”
金克斯立马鼓掌以示支持。
金克斯做完十八层地狱的第八道题目时,已经是泽维尔学校的夜晚了,夜风从洞开的窗户吹到屋内,带起了床边的窗帘一角,也将坐在书桌前的她额前的发丝轻柔地拂到了脑后,她放下了笔,整个人靠着身后的椅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看见了窗框上正在叮叮摇晃的风铃。
她盯着那串风铃看了半天,才站起身来,一手撑着书桌桌面,一手去拨了拨那串吊在最下方的小铃铛。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风铃像是个被祈福的小孩子一样,发出急促的抗议声,她玩得兴起,然后视线往上抬,发现跟着铃铛一起垂下来的白色飘带上还写着一串小小的字。
她踮起脚,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块飘带,歪着头,终于看清了那一行字。
给自己的礼物。
查尔斯.泽维尔。
下笔稚嫩,远不如查尔斯现在的那样浪漫多姿,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相像的影子,应该是查尔斯小时候写的。
给自己的礼物。
这串风铃是他自己做的吗?
金克斯脑中又出现了穿着背带短裤的童年查尔斯坐在这间房的地毯上,埋着头做手工的样子。
她揉了揉童年查尔斯卷卷的头发,小孩子抬起头来看她,圆溜溜的蓝色眼睛,比加勒比海更加迷人。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孩,说:“已知三角形ABC是等腰直角三角形,角BAC等于90度,BD评分角ABC交于AC于点D,CE垂至于BD,交BD延长线于点E,求证:BD等于CE的两倍。”
小孩子手中糊了一半的纸壳掉在了地上,他眼泪汪汪地说:“不知道。”
金克斯被自己的想象给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睛,又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