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逐渐稀薄,前方隐隐约约显露个轮廓出来。
等到雾气散去,温歌看到雁津予垂头手执朱笔似乎在批改奏折,她站在雁津予面前,雁津予却好似看不到她。
四周摆设十分眼熟,是温歌作为皇帝时的寝宫,而雁津予似乎将桌案搬到了这里作为办公地点。雁津予的身后摆设着屏风,温歌绕到屏风后面,太熟悉了,是她常卧的那张床,床前掩映着层层帷纱,可以看到里面睡着一个人。
是自己。
温歌不由自主想要掀开帷纱,伸出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去。她愣了愣,此时寝宫外太监喊道:“张太医求见。”
雁津予应允了一声。
接着太医和随行的宫女鱼贯而入。
雁津予合上奏折从案前起身,动作格外轻柔地掀开帷纱将床上那人的手腕露出来,他的脸色沉沉,看着太医把脉。
太医在他目光中有些紧张,把了很久的脉才终于垂着头说话了:“雁公子,皇上目前气息平稳,从脉象看只是睡着罢了……”
“睡着?连睡上几个月?你在逗弄我吗?”雁津予面无表情,小心地把她的手腕放了回去。
“恕臣无能,实在是皇上的脉象气息正常,”太医语气惊慌,拿着脉枕的手抖了抖,险些让脉枕掉了下去。
雁津予垂着头看着帷纱中的人,很久不发一言。太医跪坐在一旁,在这一片寂静中滴出冷汗来。其他殿内的宫女太监也紧紧低着头,连呼吸都变得轻而微。
最终雁津予还是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太医就如同大赦般赶紧退下了。
等宫门再度关上,雁津予没再继续批复奏折,他坐在床畔,掀起帷纱,垂头看着床上面容安详如同沉睡的人。
温歌终于得以看到那人的脸,果然是她自己。
刚刚从太医话语中,似乎透露着雁津予目前还未登基,称呼雁津予为皇后显得别扭,只能以“公子”称之。这其实并未出乎温歌的意料,比较老谋深算如雁津予不是那种轻易动作的人。
不过看着雁津予表面上这般关心她的模样,不像是做戏,倒是让温歌微微吃惊,她当初其实有那一瞬间怀疑是否是雁津予从中捣鬼。
要真扪心自问,温歌其实并不想回来的,她其实对这皇位并未过多留恋,这座深宫没有值得她不舍的东西。
大俞没有后宫不可干政的禁令,雁津予拥有皇夫这个身份实际上更容易执掌大权,尤其是现任皇帝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温歌了解他,他不是那种在乎皇帝虚名的人。
若是这样,或许反而天下安定,百姓也不用承受战火离乱之苦。
这里没有人需要她。
但是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块石头……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只要触碰到床上那个自己后就可以回归原位一样,温歌仿佛受蛊惑般慢慢伸出手去,这时雁津予竟有所察觉般抬起头来,眼神狠厉,如同刚巧与她对视般。碰上雁津予的眼神,温歌猛然清醒,她退后了半步。
梦境破碎一般,眼前的一切如同墙纸从墙上纷纷剥离。
天旋地转之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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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到鼻尖充斥的消毒水味道,自己似乎身处医院。
温歌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出事当时的情况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模糊不清。房间里没有人,刚想起身,门“咯吱”一声推开了,一人朝她快步走来。
她的眼前出现了秦杨的脸,他的眼周青黑,语气担忧,还带着点欣喜,反而不太像他了。温歌看见他的一瞬间,突然什么都不想计较了,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很快就要回去了,那些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东西都变得不再重要。
秦杨在她后面垫了个枕头,轻轻扶她坐起身。
“你怎么来了?”温歌看着他。
“得知你出车祸的消息后,剧组那边暂时停工,我这便过来了,”秦杨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床畔坐下,“还好只是脑震荡,身上还有些撞击的淤青和划伤,你昏睡了两天。车祸的消息已经被传出去了,叶桦程正在处理这件事,不过很快就会解决,不用担心。”
秦杨递给她一杯牛nai。
她接过抿了一口,才想起另外一个人:“顾初逸怎么样了?”
尽管依旧对顾初逸不喜,但是想到他挡过来,这时候温歌对顾初逸的感觉有些复杂。
秦杨垂眸道:“他没有大碍,除了淤青,相对比较严重的是树枝扎进了他背部,避开脏器,扎的也不深。比你清醒的早一些,现在好像已经可以在病房处理公事。”
温歌略略松了口气,转而又看着秦杨有些隐隐不悦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有些想笑:“顾初逸非得让我上他的车,而且我现在才想起来开车前他在宴会上似乎还喝过香槟。”
“目前已经拘留了卡车司机,司机承认他是疲劳驾驶,发现前面有辆车要撞上来时已经来不及踩刹车了。”
温歌点点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