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尖厉的咒骂不绝于耳。
“滚,你个没用的狗奴才,传个消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也想害死我是不是,你说啊。啊—”女人凄厉的叫喊从里面传出,随即又是什么东西掼在地上,沈怀风一脚踏进,那白色的影子结结实实砸在了她的脚边,她吓了一跳。
沈卉云像个疯妇一般,憔悴的容颜,披散的头发,面目狰狞得骂着下跪的盈儿,作势就要给她一巴掌,她哀哀跪在她的脚下小声抽泣着。
沈怀风的到来显然是她想不到的,她没想到在冷宫中的她居然能够堂而皇之的站在她的面前,沈卉云长吸一口气,捋好自己凌乱的发,试图恢复自己为宫妃的仪态。
她只做不知,让身后的莲心扶起盈儿。
“你怎么来了。”卉云斜了一眼盈儿,她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沈怀风看了她一眼道:“大家姐妹一场,来瞧瞧你罢了。”
沈卉云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袭海棠春睡的迤地百合裙,淡薄如清雾笼泄优雅窈窕,品月缎绣海棠纷飞的罩袍Jing致而妩媚,她气若幽兰,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髻上一支金凤朝阳熠熠生辉,闪过了沈卉云的眼。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
“叔父不会来救我了,是不是!”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沈怀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向她,她被这样的眼神激怒了,她知道自己被抛弃了,是她,全是因为她,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却可怕的女人。
她突然暴怒了起来,疯了一样就要向沈怀风扑来,尖锐的指甲异常锋利,如果没有身后两个内监架住她,沈怀风相信,今天自己这张脸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贱人,一定是你又耍了什么手段,才害得叔父抛弃我,贱人,你不得好死。”她被架着无法动弹,不断喘着粗气,像发狂的母狮子,发出一些虚张声势的吼叫。
沈怀风蹙眉凝视着她,她不理解。为什么她会觉得是自己耍了手段,叔父面前,手段如果有用的话,她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确实没有耍什么手段,这些事都是叔父的决定,若你没存过害人的心思,又怎么会是今天这番模样。”
沈怀风的话让她不由觉得好笑,她呸了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口水,直接飞到了沈怀风的衣裙上,她也不在意,只是用帕子拭去了。
“害人?”她冷笑一声,“你以为叔父送我们进宫是享福来了么?叔父教导我们,这里是战场…是女人的战场,注定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走到最后,为家族的繁荣做出贡献,所以,我才最看不上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沈卉云一向是专横而霸道的,她最讨厌的就是沈怀风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态度,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后宫到底是怎么样的战场。
沈怀风看着她几欲癫狂的模样,不禁感叹:“因为叔父的教导你就真的这样想,所以就这样做了么?下毒,放火,陷害,这就是你所谓的战场?我们无论再怎么互相不理解,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是背后那个人授意你么?”
背后的人!那个身影一下子晃过眼前,她凝神看沈怀风,突然笑了起来,“你今天来看我,是有目的的。”
沈怀风也不打算隐藏自己的目的,她来见她只是为了知道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告诉我那个人的真实身份的,但我今天是一定要知道的。”
沈卉云哧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她不会,她当然不会。可是…
“我会找皇帝保你性命,我知道,皇子不是你杀的,白芊芊中的毒也不是你下的。你要做的就是把来龙去脉告诉我。”她也是有备而来的,沈卉云这条命如果不加以干涉,注定是要死的,怪只怪叔父手段太狠辣,半分情面也没留,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卉云,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
“保我?你会有这么好心?呵呵呵呵呵,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我偏不说,我就不信叔父真的会不管我,从小他就最疼我,他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沈家都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这次他也一定会帮我。”看着沈卉云冥顽不灵的模样,沈怀风觉得沈弼言真是个可怕的家伙,他不断给她们洗脑,告诉她们不惜一切代价为家族荣誉牺牲一切。
她目之所视,皆是颓唐,沈卉云的内殿早已没了原来华丽的模样,金银器具,名家书画都已被人取走,独留下空荡的内殿在凄然中伫立,更显这居殿空旷幽霾。
她轻叹一声,在这空旷中是那样的明显,她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沈卉云的脸上,她本就灰败的脸一下子就染上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痴人说梦。”
那一掌非但没有把她打醒反而让沈卉云更加愤怒,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沈怀风尖叫一声,本能地揉身就想扑过去还手,她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就像从前她也是不怕沈怀风的,她敢动手她就敢还手。
可这次不同,无论她如何癫狂得挣脱束缚,都碰不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