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来果然一点儿都不记得昨天晚上经历的凶险了。
“周……泽康……”
南烛看着她写,疑惑道:“这个真的有必要自己写吗?”
正式的请帖早就已经发出去了,这是给其他女眷或是子嗣的,相对来说不是那么郑重。
“没必要,”童馥欣看了一眼南烛吃瘪的表情然后笑了,一边把写好了的请柬放到旁边晾干,道,“不管东宫那边怎么做,我们这边是要做到尽善尽美的,这边来的都是要跟爹打交道的同僚亲眷,亲笔写请帖也算是我作为童家人最后的一点心意。”
“噢……”南烛翻了一页,开始念下一个名字。
两人这里正忙着,园子那头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仔细一瞧原来是管家童福。
他上前先行了一个礼,喘着粗气道:“馥欣小姐、茹慧小姐,夫人回来了。”
“诶?”南烛茫然了,童家两姐妹的母亲不是早就死了吗?哪里冒出来的夫人?
童馥欣也惊讶了一下,跟南烛对视一眼,道:“这可真是……算了先不说这个,爹知道了吗?”
“老爷今日还没回来,但是城外传来口信说是午后就要到京城了。”童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显然一路慌张地匆匆赶来累坏了。
“先让人去东苑收拾屋子,我们准备一下。”童馥欣道,把手里的笔放在笔架上,却一不小心擦了一块墨渍在手上。
“怎么回事啊……”南烛拿出手帕给她擦手,一边困惑地念叨,“我们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娘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跟伏九一起发现的童老爷异常的行为,她很难不往妖魔作祟那方面想。
童馥欣接过帕子,“我自己来,你小心弄脏手。”
南烛让旁边傻站着的丫鬟去给童馥欣打水洗手,挨着她坐下了。
“当时你还小,你不记得也是自然,”童馥欣用手帕使劲擦着那一块墨迹,手都搓红了,一边道,“娘去世之后爹曾经娶过一房续弦。”
“啊?”这可真是第一次听了,童茹慧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回事情。
“嗯,是一个南疆女子,爹跟着圣上南巡的之后带回来的,只是没有在府里待多久,她就住到别苑去了,那时候你才四五岁呢。”童馥欣道。
“住到别苑?为什么呢?”
“对外人说是她身体不好,”童馥欣像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那个时候我虽然也没有多大,但是对那件事情记得很清楚。”
“她带着你去城外的寺庙里上香,回来之后你就变得很奇怪,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是……就是很奇怪。”童馥欣停了一下,看着她。
“怎么奇怪?”南烛疑惑。
“你小时候很活泼的,很喜欢笑,有人逗就会玩得很开心,但是那一次回来之后,就变得很沉默了,不仅不怎么笑了,连一般小孩子那样哇哇大哭都不会,”她放下了手里的帕子,低着头说道,“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往那方面想,后来有人在她房里发现了用来做巫蛊之术的道具,才知道她不知道对你施了什么法。”
“施法?”
“嗯,”童馥欣点头,“她也承认了,自己请求搬到别苑去住,我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南烛若有所思。
“上次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有回来过,不知道她这次突然来又想干什么。”
南烛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紧张,这真是一向沉稳的童馥欣少有的情绪,这之中好像还夹杂着一点畏惧,那到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那既然她做了坏事,爹为什么不干脆休了她?”南烛问,一边安抚地握住了童馥欣放在桌上的手。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爹对那个人只字不提,我们也都只当没有这么一个人,”童馥欣道,“你突然之间起死回生之后性情大变,我还以为是她的咒术终于消失了,想着是娘在天有灵,没想到她又要回来作恶。”
“先别说得这么肯定,也不要太担心,”南烛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四五岁的小孩子了,不会像那个时候一样任人宰割。”
这位夫人原名沈霈,那件事情之后身份尴尬,也没有人称她大夫人了,经历了一段时间含糊其辞的“那一位”和“那位夫人”之后,大家也算达成了共识,都只称她本来的姓,叫“沈夫人”。
原本听说午后就会到,结果说是在城外耽搁了一会儿,等到那位沈夫人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下午回来的童老爷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面色不好,在前厅不住地踱步。
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只有童府里面的人知道,对外只说这位夫人身体不好在外疗养,为什么疗养了这么久也没人知道。现在童府里的下人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那些做了几十年的老仆了,听说了这位从天而降的夫人之后也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等到马车到了童府门外,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在丫鬟搀扶下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