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爷派了人要杀我么?让他们统统出来啊,我一个一个解决。”她低声道。
许是顾虑到在此清修的人,即使文容媛亮了刀出来,那人依然轻声细语不敢高声声张,倒是室内的青年听到响动从静室里钻了出来,白皙细嫩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看。
文容媛倒抽了口气,心想与其见到这人,还不如来几个刺客,她几刀解决了就没事儿了。
“表妹,好久不见。”秦琮好看的微笑里没有一丝温度。
“表兄。”
稍微顿了顿,秦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会,开口问道:“表妹一向不信神佛,怎么会突然想来北山?”
说得好像你信这些一样。她暗暗腹诽。
既不是什么刺客,文容媛也无心挟持那假扮成小僧的家伙。放下刀来,她只字不提北山,只顾左右而言他道:“阿嫣不知此人是表兄家仆,是故举止之间略有冒犯,还请表兄见谅。”
“没事,小游皮糙rou厚的,这点苦还不至于吃不起。”
小游抽了抽嘴角。
秦琮一笑,伸手欲揽过她的肩头:“表妹该随为兄入内一敘了吧?为兄有好多话想问你呢。”
文容媛连忙闪过他的手臂,径自大步走到静室里。室内昏暗无光,秦琮还煞有介事地在案上摆了本佛经,旁边供信众抄写的纸上一个字都没有,他反而在上面乱糟糟地勾勒了几条线出来。
那几条线乍似随意勾画,但实则乱中有序,隐约是座山的形状,而山头的部分则加了晕影。
见此,她眉心一动。
北山接近山顶的部分有片空地,上头是块天然的屏障,很是隐蔽,唯有登顶一望、从上往下俯视便方隐约可见,只是顶峰荒凉,平日里压根无人会经过。
……竟是跟纸上所绘相差无几。
秦琮知道言晖把人藏在哪,想必将一切抖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那又让她来做什么?
秦琮见文容媛如此反应,亦是心如明镜。沉yin片刻,他不顾她的反抗,靠近她耳边道了句:“表妹身为宗亲,理应向着咱们呀,怎么嫁了人之后就胳膊往外拐了呢?”
“何意?”
她总觉得秦琮的反应不太对。
夜长梦多,拖越久言昌越有可能做出因应手段,将私兵散在各处,按理说秦琮是该马不停蹄地去找秦衷,将一切禀明圣上。
他又在等什么?
“北山一事,为兄亦不再多言,你只要静静等着就好。”他的语调里有着威胁,“为兄再劝表妹一句,不要想帮着言家。要不届时东窗事发,谁也帮不了你,还可能牵累了你兄长。”
“……我自然晓得。”文容媛面色一凛,反问道,“只是表兄,如若我现在就跑去告知陛下,表兄是否也能算上一份包庇之罪呢?”
“你……”秦琮没想到她会破罐子破摔,面色倏然变了又变,出口的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你个妇道人家,能懂些什么?你什么都别说,别坏了事,要不……”
“表兄放心,我只是说说而已。”文容媛轻哂,“如表兄所说,咱们实打实的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我怎么会把胳膊往外拐呢?”
“如此便好。”闻言,秦琮面部表情略略放松了些,“……倒是表兄失态了。”
秦理与秦琛是武帝收养的一对亲兄妹,关系比之皇室又更近了些,文容媛此句“实打实的血缘”倒是挺有分量。
文容媛见他被自己试探之后一下露出马脚、慌张的样子,已大约猜出他心中的盘算,旋即拂袖而去。
秦琮凝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言。
“将军?”小游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方才那女人……”
小游活了二十年,还真没看过这么剽悍的女人,一言不合就提刀抵在他脖子上。
“没事儿,她……应该不会坏事。”秦琮扶额道,“对了,那时让你去宫里探探口风,那儿的人怎么说的?”
小游抬起头,嗫嚅着回答:“呃,说是情绪起伏过大,兼之思虑过重,耗损了身体,至多……剩下半年的时间。”
半年?秦琮一愣。
虽是意料之内,但他心情仍是有些复杂,五味杂陈。那个崇高的位置已犹如在向他招手般唾手可得,秦琮却不自觉地想要更多。
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秦琮只点头应下,吩咐道:“下山吧。北山一事且先藏着掖着,莫要打草惊蛇,安插几个棋子盯着言家的人,先别轻举妄动。”
“是。”小游又问道,“那,这棋子是放在刚才那女人身边……”
“当然不是。”秦琮急急打断,“咱们有更好的人选。你且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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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容媛从静室回到大殿的时候,言时已伫立在外边候着多时了,面上有焦急的神色。他一向畏寒,现下自然是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手套坎肩等物一应俱全。
甫见到她,言时便急急地开口问道:“你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