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有自己当日在锦江饭店以一道“鱼脍”挫败东洋厨子青山的新闻。
阮清瑶伶牙俐齿,见了这报上的报道,基本就能猜到现场的情形。而她口口声声引用的,竟然是阿俏自己当初在惠山时说过的话。
“阿俏,你这么忙,竟然还抽空来陪我……”
周牧云拉着阮清瑶的手,似乎非常感激。而阮清瑶却僵了脸,不知该哭好还是笑好。
阿俏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冲二姐使个眼色。
阮清瑶会意,赶紧找了个借口出来,两人一直走到离周牧云的病房远远的,阿俏才开口,问:“老周情形如何?”
阮清瑶摇摇头,说:“不大好。好几个知名的大夫一起给他会诊过,眼下的结论都不大乐观。我听好些对他说要等,要等情况稳定下来。可是老周那个人……心里该是有数的吧!有好几次我听见他夜里偷偷地哭过。”
阿俏心想也是,周牧云不是个傻子,肯定能听出旁人的弦外之音,知道不乐观。只是他那样心高气傲的性子,一旦晓得自己恐怕再也不能见到光明……这样的事,叫他如何能承受?
“姐,那你呢?你可还好?”阿俏望望阮清瑶,注意到她手上缠着绷带。
“没……没事,我很好的!就是,就是前几天使煤炉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没什么的,你也知道,这里是医院……”
小伤小痛,在阮清瑶这里,早已不算什么。
“趁我还在上海的时候,还是多送一点吃食来给你们。”阿俏将早先给阮清瑶他们买的水果和糕点先塞到二姐手里。阮清瑶却使劲儿冲阿俏摇头:“别——”
“别,阿俏,别……我想,我已经摸着点儿门道了。煤炉我已经会生了,粥我也不会熬糊了……”阮清瑶期期艾艾地说,“虽说做得没你好,可是,可是往后,日子还长不是么?”
阮清瑶望着阿俏,小声地说:“总是得靠我自己学……”
阿俏想了想,当即点点头,对阮清瑶说:“二姐,总之你需要什么,就对我说。或是对告诉士安也是一样的。”
她望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也生出感触。环境与境遇真的改变人,阮清瑶当初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那般的傲性儿,又口口声声地说不嫁,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如今吃了千般万般的苦头,来照顾周牧云,更是顶了另一个人的身份……
这其中纵有千般苦楚,万般无奈,阮清瑶看起来早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阿俏抿着嘴,她有点儿尴尬,更不知该如何劝起,静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赶到跑马地,快要迟到了。
阮清瑶一挥手,说:“快去,快去吧!恭喜你啊!”
阿俏一怔:“你说啥?”
阮清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得掩饰:“我说错了,你代我向士安问个好啊!”
阿俏来到跑马地,果然见沈谦一身西装革履,在这里已经等了她一会儿,见到阿俏,微笑着伸出手,说:“来!”
阿俏急急忙忙地向他跑过去,问:“去哪里?”
沈谦笑着摇头,不肯说:“只是带你去见几个人。你见到准保高兴。”
他带着阿俏,径直往跑马地旁边一栋高楼那里快步过去,“快,免得让大家伙儿都等急了!”
阿俏不明所以,只得小跑跟上,还未来到那栋高楼跟前,她就一眼瞥见了一个胖墩墩的身影。
“小范师傅?”
阿俏当真是又惊又喜。
旁人一起拍小范,“都是你,先漏了馅儿。”
“就是说嘛,不该让小范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这不摆明了教阿俏认出来吗?”
这下子阿俏惊喜更盛:“邓教授、邓太太!”
沈谦拉拉她的手,“嘘”了一声,说:“小声哦,两位是秘密来上海的,今天晚上就要回去。”
阿俏却还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些惠山的旧人,竟然一下子都聚到上海来了?
她瞅瞅小范师傅身边,心想:难道是为了范惠红?
范惠红身边却站着宁淑,宁淑怀里正抱着个孩子,宁淑一脸慈爱,似乎比起阿俏和浩宇两个,这个三岁小儿,才是她眼前的新欢。
认出母亲之后,阿俏见到更多亲人和熟人。阮浩宇从育才学校专程逃了学出来的,因此也被勒令仪式一结束就得赶紧回去。沈谨、计宜民、上官夫妇两个……一起都来了。除此之外,沈谨还带了一封沈厚的亲笔信过来。
阿俏见到这些人又惊又喜,低声问沈谦:“今天怎么这样齐全?”
沈谦微笑:“他们都是过来,做见证的。”
阿俏一下子明白了,登时微红了面颊,任由沈谦带着她,往那座高楼里的登记处过去。
“阿俏,你二姐说,她今天恐怕抽不了身,暂时没法儿过来看你了。”宁淑抱着阿贤,快步走过来,对阿俏说。
她有点儿嫌弃地瞅了瞅阿俏身上的衣裳,后知后觉地说:“唉,今儿赶得急……早知道该给你备下一件新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