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万国博览会”岂止是“有声有色”,更是险象环生。
究其背后情由,不过是有人不想看着各省商业重现繁荣罢了。
“而我任伯和,平生并无任何嗜好,唯一一件,就是好酒。待见到这‘万国博览会’的盛况,我任某人也不免心动。惟愿有生之年,能以酒会友,举办一届专事交流各类佳酿的‘名酒博览会’……”
阿俏则在出神,心想,不知道惠山发生的那些事,背后主使到底是什么人,和这任伯和到底有没有关系。
“听说省城饮食协会的赵立人赵会长,就在这展会之事上有颇多经验,以后还要赵会长多多指点啊!”
任伯和话音刚落,赵立人赶紧站起身,冲任伯和行礼,连声道“不敢不敢”,又允诺必将尽心尽力为任帅效力云云。
任伯和也开口客气,大赞了赵立人近年来一直在本省维持行业秩序,生意又做得出色云云,说毕转头命令身边的一名副官:“林副官,还不快将这酒赠与赵会长饮了?”
任伯和身边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副官,一身军服,看上去极为干练,甚至很有些沈谨的派头。听见任伯和吩咐,登时按任伯和所说,将一只瓷壶捧起,递到赵立人面前。
赵立人是酒到面前,不得不饮。他既尴尬又紧张,僵硬地举着手中的酒盅,盯着旁人给他斟上的酒浆呆看了片刻,似乎突然下了决心,猛地一扬脖,将那酒浆一口气灌入喉中,而后涨红了脸,转身对任伯和说:“多谢任帅赠酒!”
任伯和见他喝得爽快,一时纵声哈哈大笑。阿俏她们在任伯和身边不远,都只觉得耳膜嗡嗡直响。只听那任伯和笑毕高声问:“此酒比起赵会长送去‘万国博览会’的产出,又如何?”
赵立人唯唯诺诺,哪有不敢称好的道理。
旁人听了,见任伯和将赵立人这样的小人物的相关细节都一一打听清楚,难免更加心生寒意。连阿俏也不由得生出怀疑,任伯和对“万国博览会”这样了解,那她和沈谦的关系,对方是不是也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才以“试酒”为引子,把她也弄到这座“玉蚁山庄”来的。
曾华池就坐在赵立人身边,这时候开口笑道:“老赵,说实话,你那作坊的出产,与任帅的产业酿出的琼浆玉ye,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啊!知道么?这种酒是三蒸三酿而成,入口时香极,而余味绵长,不是你作坊用土法酿得的水酒能比的。”
他这话,是捧高踩低,反正贬一贬赵立人也无所谓,反而能显示他与任伯和走得近,十分熟稔。
赵立人闷着头连声称是,旁人则纷纷侧目。
座上任伯和则不动声色,缓缓给自己斟了一小盅酒浆,举在手中,闻了闻:
“你倒是知道得很多啊!”
这话是任伯和向曾华池说的。
曾华池立即脸上堆笑,站起来冲任伯和躬身。只见他满脸都是谄献之色,膝盖恨不得再弯上几分,“小人有幸,品尝过任帅产业出产的这种好酒,任帅的品味,真的是没的说,没的说……”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任伯和已经将手中的酒盅放下来,搁在桌上一口未饮!
“这酿酒的产业,一直是本帅的内眷在照管,据她说,这种酒今日还是第一次开坛宴客,此前可没有任何‘外人’尝试过,曾会长,你说,是不是啊!”
曾华池听见任伯和这话说得森冷,倏然变色,一扭头,向任帅身后两侧的长廊里探视,眼光乱晃,脸上露出惊惶。
他还未及回答,任伯和已经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对身边的林副官说:“把他带下去!”
林副官已经快步走过去,冲宴会厅门口的守卫一点头,立即有两人上来,拖了曾华池就往外走。曾华池大惊失色,连忙道:“大帅饶命,小人只是随口说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知哪里冒犯……求,求大帅饶命……”
“玉蚁山庄”的守卫动作非常迅速,瞬间已将曾华池拖出宴会厅,林副官也立即跟了出去。大厅的门却并未就此关闭,人们还能听见曾华池大声讨饶求情的呼叫声远远传来……
忽听“砰”的一声脆响,曾华池的呼声从此断绝。
厅里的人,无论是身居高位、手握权柄,还是家资巨万、富甲一方,听见这声响都免不了身体一震。人人面如土色。
都说这次是宴无好宴,可没想到在任帅这里竟然是说杀便杀。
而且是一言不合,便拖出去枪|毙了。
天晓得曾华池到底是怎样得罪了任帅。
若论这席间,面不改色的,就只有参谋何文山,此人对大帅的性子非常熟悉,大约觉得这样轻描淡写地杀掉一人,乃是常事。
除了何文山,沈谨也自始至终默不作声,枪|声响起的时候,他脸上肌rou一跳,但除此之外,神情再无其他变化。
而任伯和本人,此刻终于提起了酒盅,慢慢悠悠地将酒盅里的酒浆一饮而尽,口中喃喃地说:“入口极香,余味绵长……果然好酒!”
似乎根本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