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一条通道,转过一个弯,眼前陡然亮了起来:
阿俏怔在原地,她眼前,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一间“作战室”。
只见墙壁上高悬着各式各样的地图,房间正中有摆着展示地形与兵力分布的沙盘。室中聚了不少人,有的正在处理文件,处理之后迅速交给发报员;发报员则坐在电台跟前发报,有“滴滴滴”的发报声不断传出;也有人在监听发报,一面凝神细听,一面飞快地在纸上记录。
见到沈谦进来,有人迅速起身,将一份文件交给沈谦,同时开口请示:“是侦察小队传出来的情报,后天会有伪装成普通商船的东洋舰只经过吴淞口,上面载着违|禁|品,小爷叔,我们还像上回那样行动么?”
沈谦接过文件,从头至尾迅速读完,一点头,说:“当然!”
他缓步走到墙壁跟前,仔仔细细盯着一幅绘着长江口水道的地形图,面色凝重,开口一字一句地说:
“但凡不能退让的,我们就一分也不让。”
第185章
阿俏静静立在暗处,尽量不打扰这间大厅里人们紧张的工作。
这些听上去很要紧的事情,都她是不懂的。她只是一个水乡小镇长大的姑娘,长大之后也只一门心思钻研她所喜欢的厨艺,向来围着灶台转。眼前这些,都是她一辈子不曾见识过的。
然而她完全同意沈谦说的,若真有洋人打起国人的主意,想要欺负到国人的头上来,但凡不能让的,他们便一寸也不能退让。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看似寻常的一间水乡农家小院,竟然隐藏着本省一应要务的决策中心。
阿俏有点儿明白督军沈厚为什么要在此“韬光养晦”了。
少时沈谦匆匆将几件要务处理完毕,又将下属勉励一番。大厅里的人们大多已经听说了沈谦的事,当时便有人笑道:“小爷叔,我们也不求别的,就像今天中午那样的伙食,能够多来几顿,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那还不容易?”沈谦笑道,“等兄弟们忙完这一阵,算算也就该喝我的喜酒了。”
阿俏在一旁听着,不免微窘,好在她站在暗处,旁人轻易见不到她脸上的羞态。
“好啊!”厅里的年轻人们一起起哄。
沈谦这才点点头,将阿俏从底下的秘密“作战室”牵出来。阿俏双脚立在农家小院正中的地面上,眯起眼仰脸望天,觉得阳光好生刺眼。
她瞅瞅沈谦,沈谦就点点头:“是,位置就在你的脚下。”
他凑过来,小声问:“就是这么一个人,所做之事与功名利禄无关,但求无愧于家国,也无愧于本心,这样一个人,你……你还满意么?”
阿俏想了想,故意板起脸,说:“你这都对旁人说该喝喜酒了,我现在不满意,觉得货不对板,退货还来得及么?”
沈谦笑着摇摇头:“来不及!”
他凑上来腆着脸说:“很久以前,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对她真正动了心的,可待他自己发觉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让她有机会从自己身边离开。
阿俏一张俏脸羞得通红,轻轻啐了他一口,扭过头去不理他。
沈谦见她出神,柔声问:“在想什么?”
阿俏送他一个大白眼,说:“在想晚上给你那些兄弟们做点儿什么。”
说来她只是个年轻姑娘,军|政|要|事一概不懂,在这里她显然帮不上任何忙。可是她却有一双妙手,做出来的菜肴能犒劳众人的胃口,补养身体,昂扬斗志。这件事儿看似细小,可是却总得有人来做。
沈谦听说,哈哈一声长笑,放手随她自去忙活。
当晚,阿俏给众人做了酥烤鲫鱼,乡间捕来的巴掌大的鲫鱼,事先用佐料腌制入味,在小火上慢慢烤制酥透,连鱼骨都香脆可食。那些“隐逸”在这乡间久了的年轻人们,见了这个,哪里还停得住口。
除此之外,阿俏选了一条大个儿的鲢鱼,上锅炖着。她也不折腾那些去骨拆骨的麻烦工序了,直接将处理好的鱼两面煎过,扔进锅里就开炖。炖鱼的锅沿上则贴着面饼,炖到出锅之前,往鱼汤里加入老豆腐,转大火直到将豆腐炖入味,这才整只锅都端了出来,人们围在锅边,就着豆腐鱼汤,啃起面饼当主食,那面饼一面浸透了鱼汤的鲜味,另一面在锅沿上则烤得焦香酥脆,口感独特,叫人吃得赞不绝口。
这一顿吃过,所有人都对沈谦更加刮目相看,觉得他挑媳妇儿的眼光真真是没谁了。更有人强烈要求小爷叔在昆山多住一阵,只可惜阿俏和他,第二天就要离开昆山了。
阿俏与沈谦回省城,先顺路去接阮清瑶。
阮清瑶在沈谦离开惠山之前,曾经拜托对方打听周牧云的消息。只不过沈谦与阿俏统共只去了三四天,阮清瑶便不抱什么希望。不想沈谦一开口就说:“其实是有消息的。”
这对阮清瑶来说是喜出望外:“怎么样,他人在哪里,可还好吗,什么时候能回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