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侯夫人和驸马都真心疼爱公主,燕王殿下对公主也是再好不过,有什么事,燕王殿下定会为您做主,公主您只要好好养胎,再没有比您肚子里的小公子更重要了。”
淮宁公主听言手慢慢抚摸着肚子,扯出了一抹苦笑道:“是啊,可是我,我总想着那是我唯一的阿弟,父皇临终前都要我照看他,可是……父皇,我是再没有能力照看他了。”
这天下,还不如让皇叔坐了呢,至少,她再不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薛太后,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为了她的丁点需要就被卖了害了。想到这里,那心中却是一片酸痛,眼中忍不住滴下泪来。
杨首辅听了自家夫人回来说的话,好半晌才咬着牙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蠢妇”。
她以为她坏了燕王妃的名声,坏了燕王的名声她就能有什么好处?
她有的也不过就是文臣坚持的正统大义,燕王对先帝的承诺和旧情,可军权政权早就握在了燕王的手里,不说她那些伎俩瞒不过文武大臣成了Jing的眼,就算满天下人都说燕王燕王妃不德不贤又如何?
没了小皇帝,燕王就是最正统的大位继承人。
权力,拥护,人心,就是这么一点点流失的。
第57章
淮宁公主回到公主府,赵睿看到提前回来的妻子很是惊讶,再见她面色苍白,忙扶了她坐下,道:“我正准备出门去宫中接你呢,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南阳侯府老夫人闵氏是闵后的嫡亲姑母,因着这层关系南阳侯府一向与皇家亲近,淮宁性子又灵动可爱,赵睿比她年长了好几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一向都很疼爱。
淮宁抬头看赵睿,她外表虽娇俏温婉,但其实因着无母名义上算是薛太后养大的关系,内里极会看人脸色也很隐忍,并不轻易落泪,此时听自己的驸马问起,看到他眼底的关心,那先时一直压抑着的惊怕,委屈和伤心终于倾泻而出,捂着肚子就哭出了声,直吓得赵睿忙小心翼翼搂了她一边哄着,一边就目光严厉的看向了淮宁的两个贴身侍女采衣和采珠。
淮宁什么也不肯说,赵睿哄着她亲自喂了她安胎药服侍着她歇下了,才从采衣和采珠两人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只气得脸都青了。
淮宁不知道的是,太医私下还跟赵睿还说了,因着她身体先天的不足,这一胎就已经有些凶险,是万万不能再怀二胎的。
赵睿早已暗自决定,无论此胎是男是女,都不会再让淮宁怀二胎了,若是女儿,最不济就是从堂弟赵晞那里过继一子就是了,为怕增加淮宁的负担,这事他从未跟淮宁提过,甚至连父亲南阳候和母亲赵大夫人那里都是紧紧瞒着的。
所以可想而知他对淮宁肚中的这个孩子有多宝贝。现听到薛太后竟然如此恶毒,要害淮宁和她肚里的孩子,他焉能不怒?
当晚南阳候夫人就大张旗鼓的送了重礼去燕王府,道是多谢燕王妃在中秋宫宴上护着淮宁公主,这才免于她被北沅三王子妃薛氏误伤,只动了些胎气,而未伤着身子。
又有杨老夫人和杨大夫人的话,宫中包括参加宫宴的夫人们再不能传出半点不利于以宓的谣言来。
翌日在宫中得知此事的薛太后又是气得肝疼,怒摔了好几套上好的瓷器。
她可不觉得自己蠢,她觉得自己聪明着呢,她当然知道南阳候世子,驸马赵睿宝贝着淮宁,可正因为这样,若是淮宁因着燕王妃受伤,才能挑拨到南阳侯府和燕王的关系。
赵睿的长姐可是北地武将世家闵家的嫡长媳,南阳侯府和京中各勋贵世家都有盘综错杂的姻亲关系。
还有,薛太后看淮宁自出嫁后,尤其是怀了孩子之后,眼角眉梢都是娇媚和幸福的神色,再无以前在宫中面对自己时的低微,再看那赵睿那般宝贝淮宁,她心底就满满都是不舒服。
总之,若是成功了,在薛太后看来,那就是一石数鸟,可恨那宫女竟然失手了……
薛太后正发着脾气,就有探头探脑的小宫女上前来,她原本想呵斥那小宫女,目光却在那小宫女手上的一封信上凝住了,那封信的封口,印着个特别的桃花印记。
薛太后瞪着那封信,那小宫女便上前跪下,战战兢兢的双手捧了上来,薛太后面上先前的怒气早已不见,她有些恍惚,如同着了魔般,缓缓伸手接了过来。
她的手抚过那桃花印记,有些茫然,甚至还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停顿了的心跳开始“扑通,扑通”越来越急。
她打开信封,起先手还是稳的,后面已经有些颤抖。
“桃花偶落牵魂铺,兰锦唯衬佳人影。”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落款,还有那熟悉的桃花印记,他曾经送过她一把桃花蒲扇,上面有题词落款,那时她还小,无数次摸过那把桃花蒲扇,心“扑通扑通”的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父亲把她的名字报了上去参加给太子选良娣良媛的选秀,而再见他之时,已经是十七年后的现在了。